看着他的关切,那女子款款至他身后,谢宛冬强压下心里的酸涩,如常笑道,“只出来一会儿罢了,不碍事的。”
得了这停顿,那女子福了个礼,“见过太傅,公主殿下。”
“孔小姐免礼。”谢宛冬道。
虽说是谢宛冬的笄礼,却是礼部主办的,京中名门闺秀几乎都在邀请之列,谢宛冬还真不能认全,只是托霍珵的福,她已经知道眼前才十五六岁,却已风华无双的姑娘是谁。
孔小姐道,“若公主不弃,唤我一声静真吧。”她的丫鬟就在不远处,她偏头一看,那丫鬟便递上一个长二尺的黄花梨木匣子,她双手奉上,“这是我为公主生辰所做画作,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多谢。”
香雪没跟着出来,谢宛冬只能自己拿着,才刚抱上,就听霍珵淡淡说,“本官早听说孔小姐书画双绝,千金难求,今日托公主的福,倒可以先睹为快。”
谢宛冬斜了他一眼,心知他才不会有这闲情,说不得就要设个套给她,才不会让他如意,便道,“太傅才疏学浅,想来是不懂欣赏的,本宫何必做恶人让太傅丢了脸面。”
孔静真有些吃惊,虽早听说姝华公主很被皇上宠爱,没想到竟敢当众讽刺太傅,而太傅居然也只是冷笑一声?
正惊讶着,忽然响起个不满的嗓音,“霍珵!你跟三妹妹说完了没有?”竟然是皇上!
她忙屈膝见礼,萧尧说了句“平身”就惊奇道,“三妹妹抱着什么?”
霍珵说,“孔小姐自己画的画,给公主的礼物。”
萧尧啧啧一喜,“朕听说过孔小姐的才名,能送给三妹妹的定然是佳作!三妹妹可看过了?再给朕看看!”
萧尧开口,那就不能拒绝。
谢宛冬冷冷扫了眼霍珵,他肯定是故意的!
谢宛冬开了匣子展开画卷,是一幅《雪竹图》,她虽不于书画一道并不精通,却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也看得出孔静真的画技是担得起那些赞誉的,着实不错。但似乎也无甚格外特别,至于霍珵特特提起让她看一看?莫非还有什么玄机?
她又仔细又看了看,忽然听萧尧说,“这是画的湘妃竹?倒是少见,还有一只竟被雪压弯了,倒是生动有趣。”
谢宛冬心神一凛,湘妃竹,娥皇女英,还有一只被压弯,莫不是在暗示自己?
她心头冷笑,她虽从未想过霸占小皇孙正妻之位,可此女未免太不要脸了,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想着打压发妻自己上位!还名门闺秀!就这恶劣性情,也妄想嫁给小皇孙!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这还没当上皇后就敢这么嚣张的挑衅,真要当上了,岂不还想这江山跟着她姓孔?!
不过这话也不必此时说出来,回头跟卫淮提一提就行。
萧尧对孔静真的画作挺有兴趣,但自己也不是个好文之人,又画的是朴素的竹子,很快便没了兴致,夸了那么一句也就足够,然后拉着谢宛冬,“朕记得这府里是有个校场的,咱们去那儿玩,朕看看这几个月三妹妹的骑射功夫可有进步。”
长兴侯府以武起家,虽后来专为文官,倒还是保留了校场。
孔静真就这么看着萧尧拉走了谢宛冬,而谢宛冬竟然对她的画作毫无反应,她微微一愣,呐呐道,“虽说皇上和公主是义兄妹,但,便是亲兄妹也没这般亲近吧。”
卫淮还真不在意,让他如临大敌的也就霍珵了,毕竟那才是俞姝真真切切爱了好几年的前夫,而萧尧,在俞姝眼里估计也就是一小孩子罢了。
想到此处,他又有些心塞,兴许在俞姝眼中,他亦还是当年的小孩。
孔静真的话没有挑起卫淮的丝毫不满,倒是霍珵听了冷冷一嗤,这言者无心倒比谢宛冬的矫揉造作还让人厌恶!
所谓的贵女,也不过如是。
陆陆续续有不少宾客到了,男客自有卫淮接待,女宾却只能勉勉强强是许氏和天冬先招待着,有人私下不满地嘀咕着不成体统,别人一句公主陪着皇上呢便是再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好在不久段老夫人就带着大太太和三太太并几个姑娘来了,自有大太太和三太太帮忙待客。
谢宛冬陪着萧尧在校场痛快地玩了一通,听说不少客人来了这才回去,只是出了一身汗还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等她再出来时却看到许氏眼含担忧,又强颜欢笑的模样。
和许氏相处越多,谢宛冬越是欣赏她的淡然从容,能让许氏在这个日子做出这副表情,想来不是小事。
“娘怎么不高兴了?”她问。
许氏真不愿意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扫了阿梅兴致,可她也知道,就算她不说,一会儿阿梅出去了定也有嘴碎的人仿佛不经意地说起,如果阿梅毫无心理准备,万一当众失态丢了脸面如何是好。
还不如现在就说,好歹让阿梅有个准备。
许氏先让丫鬟们都出去了,拉着她往旁边一坐,自己女儿,她便也不兜圈子,“方才娘听了个传言,虽不知真假,但这会儿功夫,却已经传开了。我想,还是给你知道的好。”
谢宛冬忽地心里一跳,也不知为何,就是有些心慌,只面上还算淡定,“什么传言能让娘不安?”莫非真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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