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你们这里这么贫困,不可以跟国家申请扶贫吗?还有不是有很多慈善机构吗,不能求助?在孙老师之前,这些孩子没吃过白面?”
“你们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我们这整个县都是贫困县,国家拨下来的钱从县到下面几个镇,再到每个镇下面十几个村子,到我们这小村子,就没多少喽,上头的说法是,叫什么来着,哦,入不敷出。说是整个县财政收入不到2个亿,但支出10个亿,说我们这种贫困县扶贫就是个无底洞,这些话我们这些粗人哪里懂,上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恬恬刚来那段时间也提过什么慈善机构,还申请了,也给了回复说是要考察,要审批什么的,寄来了表格办了手续,也拍了照片,到现在了也没有消息,后来恬恬又从好像是网上叫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发了发照片,倒是收到了好多衣服和书包、书之类的。”
杨翊听完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国家扶贫政策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不懂,但他家老头儿倒是经常以家里企业的名义搞捐款,大多慈善机构目前鱼龙混杂,想找到辨别出健康可信的公益机构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挺难的,稍不注意就被打着公益旗号的骗子机构利用了广大社会爱心和善款,用于一己之私,他不知道孙恬恬联系的什么机构,但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多半不是什么正规军。
他心里闷闷的堵着难受,这个坚强善良的姑娘每天住在这破破烂烂的危房,顿顿啃窝窝头,她为了孩子们向社会求助却没有多少回应,只能自力更生,千里迢迢为孩子们带回白面,想到这里,杨翊满腔愤怒、暴躁、无奈这些情绪来回翻搅,最后统统化为对孙恬恬浓浓的心疼。
孙恬恬进屋就看到杨翊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没事,你不休息会儿吗?”他努力调整情绪问道。
“嗯,休息,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如果想睡会儿,还得去赵诚阳那张桌子,王婶一会儿就回家了。”
“好。”杨翊说完一动不动,目光依然胶着在孙恬恬身上。
孙恬恬被他盯的脸有些发热,为什么她觉得他眼神里是隐隐的心疼呢?她抬起头缓缓问:“你……现在不去吗?”
“哦,去。”杨翊又看她一眼才去教室。
教室很安静,杨翊径直走向赵诚阳旁边坐下,随着他的动作,桌子又吱呀吱呀的发出声响,赵诚阳听见动静抬头,悄悄往外挪了挪,给杨翊留出更大的空间,然后趴下接着睡,桌子依然吱呀作响。他只好双手紧紧按着桌角,慢慢的把头放在桌子上睡觉。杨翊见状,像是想起什么,站起来去找还没走的王婶王校。
“王校长,这里有钉子和锤子吗?”
“钉子和锤子?有,前阵子大门坏了,我拿过来的,就在门后那个小木箱子里。”王校指着大门靠近东屋那里的那个小箱子。“你要这些干嘛?”
“赵诚阳的桌子坏了,等不上课时,我给他修修。”
“哦,好好好,谢谢你了啊,小杨。”
“没事。”
“哎,对了,前面两座山后面的镇上明天大集,你和孙老师上午去赶集吧,热闹热闹,我们这穷山沟里,有个像样的热闹地儿不容易。我把车子留给你们。还有把这个钱给恬恬,课不用担心,我帮着带一节。”王校长边塞给他钱边对他说道。
杨翊正奇怪王校怎么这么快对他放松警惕,就见旁边王婶在使劲给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把握机会,他瞬间明白了,王婶在神助攻,他感激的对她笑笑,然后就听到王校问他记住了,他下意识回应了声嗯,随后王校和王婶就走了。
最后杨翊也没回教室,他在那儿睡觉他的小同桌太紧张太拘束,实在没地儿可去,他只好趴在厨房的小桌子上凑合了会儿。
下午孙恬恬上完一节英语课后,告诉孩子们下一节劳动课要自己动手给西红柿插秧,大家都很高兴。菜地那儿早上做实验的树棍都被□□了,绳子也解开,痕迹都被抹平了,孙恬恬先是让同学们思考搭架的方案,二十分钟后,分成三组回答,其实孩子们方案都差不多,但是都没想到用绳子绑起来这步,孙恬恬告诉他们原理后,孩子们恍然大悟,最后孩子们干劲儿十足的插秧,几分钟就搞定了这片小菜地。时间还早,有同学提议想玩老鹰抓小鸡,孩子们纷纷附和,还一致提议让旁边做小板凳晒太阳的杨翊当老鹰,孙恬恬当母鸡妈妈,两人相视一笑,点头说好。孙恬恬把孩子们带到外面的比较开阔的野草地上。
孩子们很快拉着衣角依次排好队,杨翊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张开双臂大喊道:“抓小鸡喽,快跑快跑,被我逮到就关起来打屁股。”小孩儿们立刻紧张的尖叫奔跑,杨翊假动作不断,专挑队伍最后面的小孩儿下手,他长腿长臂,不一会儿就抓住在最后面的赵诚阳,然后如法炮制又逮住一个,孙恬恬很快发现他的策略,佯装往右跑,队伍由于惯性呈现右弧形,露出最后的小孩儿,杨翊打算跑过去逮人时,谁知这时孙恬恬又立马跑回来,杨翊躲避不及,两人结结撞了个满怀,他只觉一阵清香扑鼻,随后一团绵软被他抱到怀里,手感出奇的好。孙恬恬被杨翊坚硬的胸膛磕的头晕,只能下意识攀着他的胳膊保持平衡,等她恢复神志才意识到自己在杨翊怀里,他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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