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惧怕阳气,却也更怕煞气,“欺软怕硬”这个道理,阴阳两界通用。林依焰下意识摸了把胸前的黑玉,又看看刚刻好的、花了她全部家当的阴沉木牌位,抓紧机会给自己洗脑:这钱花得值得,多做几柄铜钱剑倒卖出去,本钱就回来了,只要好好经营,鬼大佬说不定能成为自己的摇钱树。
思及此,林依焰的声音都不自觉温柔起来:“封大佬,您的牌位做好了,要不要试试?”
胸前的黑玉传来一声清越的“好”,林依焰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谁能想到声音这么苏,外表居然那么凶残丑陋。
可挂在胸前的黑玉微微一寒,眼前却是多了个陌生鬼,林依焰不由得四处张望,自家那位青面獠牙的恶鬼呢?
眼神飘忽间,便对上了陌生的鬼脸,那鬼长眉凤眼,面颊轮廓英挺,原本俊秀的五官,因皮肤太过青白而蒙上一层阴鸷,长发挽成简单的道髻,一身淡色长袍,衣襟半敞,骚包地露出大.片苍白胸脯。
单论颜,与电视里的小鲜肉也不遑多让,只是那一双凤眼漆黑,目光寒凉,加之周身阴气翻涌,便令这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敢靠近一步,我便生啖你魂魄”的恐怖气场。
林依焰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的脸,半晌才磕磕绊绊地问:“你、请问你是?”她实在不敢相信鬼大佬的真身是这样。
因种种原因无法、或不愿投胎的鬼,游荡久了,就会慢慢幻化出鬼身来,越强大的鬼,鬼身越可怖,比如地府里的夜叉。
又譬如陈博的鬼身,便是初见时镜中狰狞扭曲的样子,但坦白来说,那不过是摘掉黑框眼镜,再把自己脸砸烂的效果,还不如跳楼摔死的鬼可怖,但封寄海的真身和鬼身,简直是判若两鬼。
那俊美的“鬼哥哥”,勾起唇角,语调温柔如水:“不认识了?”
林依焰被这温柔苏到,一阵心跳加速,正要忐忑地小声回答,就听“哐当”一声轻响,便见眼前的“鬼哥哥”,忽而身形暴涨,冲握着抹布不知所措的陈博张开血盆大口:“你特么瞎吗!”
陈博被鬼大佬的煞气所摄,当即扔了抹布,一溜烟钻进自己的牌位里,那可怜的柳木牌位都跟着瑟瑟发抖,发出带着浓重哭腔的哀嚎:“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吃我呜呜呜。”
林依焰:“……”
刚刚那种被电到的错觉烟消云散,一点残渣都没剩下,林依焰面无表情地捡起刚刚被陈博不小心碰到的阴沉木牌位,重新摆放好,心内毫无波澜地劝鬼大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实在不行就把陈博的牌位移去别的房间,让大佬眼不见心不烦。
等封寄海终于心平气和,满意地钻进阴沉木里温养魂魄时,林依焰才跑到餐厅,悄悄拍拍陈博的牌位,“好了好了,别哭啦。”
陈博的廉价桃木牌位抽抽噎噎地抖了抖:“我、我不哭了呜呜呜。”
“……”林依焰怜爱地给陈博牌位前的供果里加了一个苹果,她其实挺能理解陈博无法适应同封寄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心态,毕竟大佬吃他和咬苹果一样轻松,陈博害怕也是正常的。
为了防止鬼大佬闹脾气,林依焰也马上给他挑一个苹果“加餐”,但每餐都有苹果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林依焰剩余的两千块,很快见了底。
不但自己的伙食日渐清淡,连家里两只鬼的贡品也从廉价糕点、普通水果,变成了凉拌黄瓜,而且分量越来越小,就在陈博觉得封大佬看向自己眼神中的食欲愈发浓烈之时,林依焰终于接到了新工作。
原来是不久前因留宿鬼屋、玩笔仙,连续作死而险些丧命的兴大大三学生徐翔,做了给林依焰介绍工作的“中间人”,徐翔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他一位远房亲戚,叫做徐肖腾的,接连遇到怪事,不是车里莫名多一件带血的内衣,就是卧房里多一条小动物的尸体,还是第二天起床是,在他怀里发现的。
一开始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可没过多久,徐肖腾险些淹死在自家脸盆里,从医院抢救过来后,便整天一惊一乍、疑神疑鬼的,家人怀疑他因为接连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可他本人声称撞了鬼,奈何找了几位“大师”也没什么结果,徐翔听说了这事,当即给徐肖腾推荐了林依焰“林大师”,他一直感激林依焰的救命之恩,奈何自己是个学生,没办法赚钱,近期也从家里骗不出那么多零用钱报答,便当着远房亲戚的面,把林大师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遍。
徐肖腾大约是病急乱投医,还真对徐翔的说法深信不疑,抛出了橄榄枝。
徐翔挺不好意思地补充:“我和那位表叔,只是老家在同一个地方,关系很远了,平时也没来往……他经济条件不错,您随便要价别客气!不用因为认识我,就不好意思哈!”
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林依焰自然承他的情,当机立断和那位徐肖腾约了时间见面。
然而,见面后,林依焰还没寒暄几句,随身携带的鬼大佬就险些没一口把这位“苦主”吞掉。
第7章
古道茶舍温暖密闭的包间里,忽而卷起一阵冰寒刺骨的凉风,直奔天灵盖,徐肖腾肥胖的手一抖,险些把杯子扔掉,他摸.摸自己冰冰凉的额头,四处张望一圈,才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啊,我最被折腾怕了,草木皆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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