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浅有心想问,却见碧槐已经昏睡过去了。
三天三夜对感官的完全剥离,又不知被用了什么药全身剧痛无法入睡,她的神经已经高度紧绷,刚又情绪太激动,这根弦是再也绷不住了。
恰好,花安这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卷布帛,递给苏若离。
苏若离随意翻看了一下,就直接给了云轻浅。
云轻浅接过摊开来,慢慢看起来。
布帛上介绍的就是西决赵家的基本情况。
赵家主,在西决担任户部尚书。户部,类似于现代的财政部,加之西决本就富有,这职位清闲不说,还有不少油水,算是个肥缺儿。
而这碧槐,不对,现在该叫她赵文婷了,就是这赵家主的嫡次女。
赵文婷,比夜墨寒小两岁,自幼便很机灵讨喜,在家中比起姐姐来更讨长辈欢喜。
为官的,尤其是还算个不错的官的,总爱有那么几分痴念,想把自家闺女送进宫做个娘娘。可在西决,西决皇独宠皇后一人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了,众人便都早早将主意打到了夜墨寒——这个铁板钉钉的下一位皇帝身上。
赵家,自然也不能免俗。宫中常有宴会,赵家主和赵家夫人都更偏爱小女儿,便时常带她入宫。一来二去的,就把小姑娘心养大了,天天一副非太子不嫁的模样。
可那时的太子是什么样的?那时的太子眼里确实看不见她,当然,也看不见其他任何少女。他确实是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宝贝妹妹。大概是男子向来晚熟,又或许是少年夜墨寒还很骄矜,总之,每一个为了他进宫渴望得到他多一个眼神垂怜的少女们,最后也都是满心空落的离去。
渐渐的,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小太子比老皇帝更难|搞,索性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与其靠后宫的裙带关系,不如在前朝多拼力。
绝大部分少女在知道自己无望之后,也就死心了。可很显然,这赵文婷不在这行列中。
花安带来的布帛上只写了:十年前,赵家嫡次女,自缢而亡。
可现在人好好的活在眼前,还能回到云轻浅身边来对她不利,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再加上这个自缢时间,正好是十年前。
这一切都由不得云轻浅不多想。
云轻浅盯着布帛上“自缢”两个字看了许久,又看向牢房中昏迷的女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有着近乎本能的敌意。
“浅儿。”苏若离见云轻浅神情不对,勾住她的手指轻轻唤了一声。
云轻浅回过神,应道:“嗯,若离我们回房罢,我想给墨寒去一封书信。”
苏若离点点头,递给花安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看着点碧槐,一切水落石出之前,这人还不能死。
两人刚出地牢,一阵风吹来,云轻浅猝不及防吸了口凉气,猛的咳嗽起来。
苏若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到她身上,嗔道:“现在天冷了,你出来怎么也不披个披风?”
云轻浅咳了很久才缓过来,就发现披风已经披在自己肩上了,她知道苏若离因为身有寒毒,向来比常人更畏寒,就急忙要把披风解下来还回去。
苏若离拉住她的手,笑道:“娘子真的觉得为夫这么虚弱?”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但配上苏若离那双含笑的眼睛与低沉悦耳的声音,听在云轻浅耳朵里就不自觉变了个味道。
她情不自禁想起这两日,夜夜在床上的情景,虚弱……倒还真和苏若离沾不上边。
云轻浅的耳朵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半晌,目光游移的应了句:“不,夫君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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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房中,云轻浅便立刻坐在桌前,研好墨给夜墨寒写信。
她先认真控诉了一番对夜墨寒这笔桃花债的不满,后来才说起自己的疑问。
苏若离就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房间内烧着银炭,很温暖。
苏若离望着云轻浅专注写字的侧影出神,他没告诉她,他其实真的有那么虚弱。
每年冬日于他而言都是噩梦,基本无法出门,还随时面临着再大病一场的风险。
今日不过是因为云轻浅才渡了内力给他,才让他显得康健一些。
云轻浅落下最后一个字,转头便看见苏若离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正想玩笑两句,就有个小厮奔了进来。
小厮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也顾不得礼数了,大声喊道:“王爷,王妃,太医回来啦!”
第六十四章
小厮口中的太医,就是阮大夫了,先前出远门替苏若离寻解药的那位。
他原本是太医院的太医,但自苏若离还是个小皇孙的时候,每次有个头疼脑热,就都是他给看的。后来随着苏若离长大又被废了太子,出宫开府,他便索性跟了出来,只给静王一人做大夫。
阮大夫这一趟真的可谓远门,走了有大半年。现在终于等到他回来,大家都在想是不是静王爷有救了。
静王府中人少,但每个都足够忠诚。上到大总管下到洒扫的下人,都是从心里盼望着他们的王爷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听了小厮的话,云轻浅也很激动,一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但当她兴奋的回头去看苏若离的时候,才发现苏若离却微微蹙着眉头,丝毫没有期待解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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