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朔然听到丁一飒强调到“如今的我”时,已是一脸笑意,再听到他硬憋出“欠缺考虑”四个字时不禁笑出了声来。但又怕惹得丁一飒恼羞成怒在阵前和自己打起来,孟朔然连忙止住笑意正色道,“丁兄说的不错,这次是在下思虑不周。”
孟朔然说得正经,丁一飒的面色也终于是好了些。孟朔然这才开口问起正事,“我进来时,原守在鬼医窟中的众人都已经赶来了应当正在阵中探寻,现在谷中情况如何?”
丁一飒答道,“李洁琦和小四正带人准备毒蜂和其他药草正在阵下的空旷处布置,三个时辰勉强够。现在全看你二弟是否赶得及了。”
孟朔然笑道,“我相信我二弟定然赶得及。即使赶不及,我也有办法拖到他备妥。”
初识孟朔然时,丁一飒心中仍会不时暗笑孟朔然这不知哪儿来的自信。直到后来,他亲眼看着孟朔然如何在离了七杀门之后扩张只属于他自己一人的势力,又如何在暗中周旋于各大门派之间,如何助丁家一点一滴恢复昔日声望。他才明白,这种自信所依托的是强大的实力,也正是他所追求的。他开始敬佩这种自信,同时想要击败面前这个男子的渴求亦是扎根心底,愈发强烈。
“对了,”孟朔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边开口一边作势要从衣角上扯下一块布料来,“丁家这两年好不容易重新夺回了在江湖中的声望,若非万不得已,你不要随意出手。若是真要出手,便拿块布遮着脸,别叫旁人认出来了。”
丁一飒闻言拦下了孟朔然手上的动作道,“不必了,我不喜白色易脏。何况,若我真的出手,这一条长鞭现在江湖中还有谁不认识?倒是先前你让我守着谷内便是为了不让我在人前露面?”
孟朔然挑眉道,“倒也不全然。”
丁一飒疑道,“那便就是了。不过你怕我在人前露面,那你自己呢?”
孟朔然道,“我一个失踪了三年多的人,认得出的人本就不多了。即使认得那又如何,如今天下众人都当林君泽才是七杀门主。即使要坏也只是坏了我一人的名声,我也本不在乎这些,而你就不同了。”
丁一飒道,“有什么不同,你若是被众人当做邪道,丁家怎可逃得过众人口舌?”
孟朔然摇头道,“现下江湖中除了你和你爹,再无人知晓林君泽仍是听命于我,也算是摘清了与七杀门的关系。到时只要我让林君泽出面澄清说我早已被逐出七杀门即可。”
闻言,丁一飒正色道,“你错了,我丁家的盟友从来都是你孟朔然。若七杀门是你的,那七杀便是我的盟友。若七杀门不是你的,那七杀门便与我无关。”
孟朔然低声笑道,“那怕只是你一人的想法,而非丁家的想法。”
丁一飒道,“那又如何,你能离开七杀,我也便能离开丁家。”
孟朔然与丁一飒相处多年,早知道此人为人耿直得有些傻气,当下也不再与其争辩。二人相识多年,本都不是话多之人,沉默以对倒也舒适自然。
孟朔然二人闲来无事便就地打坐,直到二个时辰后,隐约的人声从迷雾中传来,孟朔然陡然睁眼低声道,“他们提前来了,你先回去让他们加紧准备。我尽量拖延,若是他们真的冲过来了,我便将他们直接带到二弟那边。”
丁一飒迟疑了一刻才对孟朔然叮嘱道,“多加小心,我通知他们后马上回来。你若是不行别死守,莫要再为你那二弟发疯了。”
孟朔然笑道,“我惜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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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出口在这边,快过来!”来人大多都二三成群地走散了。迷雾中辨不清方向,虽然众人隔得不算远,但看不清晰,只能靠着彼此的声音确定位置。
“金兄,你在哪儿,再发个声。”
“厄……”
孟朔然守在出口,那被称为金兄的男子左脚尚未踏出毒雾阵便被孟朔然一掌劈晕了,泣血剑在那男子的手臂上划出一道细细的伤痕,映出淡淡的血渍。
不过一刻钟功夫,已有二十余人陆续走出毒阵,好在这些人大多分散着出来,孟朔然一人尚能对付。只不过,孟朔然已能听见迷雾中大队人马的脚步声,想必不用多久,这儿就守不住了。
果然,片刻后,十余人的身影在雾阵中浮现,孟朔然正在考虑是否下手时,后方的另一队人马正好一同跟上了。无奈之下,孟朔然只得向一旁让开身去,躲在路边的乱石堆中再寻机会。
“快看那边!”率先出阵的男子看到了被孟朔然打晕的二十余人,连忙上前查探道,“还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伤晕过去了。”
“今日之事甚为诡异,若真是鬼医宗的人,为何不直接杀了了事。”
“是啊,还有毒雾阵外的那三十人死得实在蹊跷。我在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精准的剑招。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人所为?”
“我看不像,不然这倒着的二十人为何不一并杀了?”
孟朔然闻言心中冷笑,若不是怕把你们都杀了不够人血祭,还以为他们能活下去么?
“不管了,反正我们已经叫人去请萧庄主了,若是他愿来那暗中的凶徒想必也不能奈我们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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