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早已习惯自家妹妹对自己时时吹捧,扣了扣歌儿的脑袋道,“就属你机灵。”
“四哥你说,娘亲能说服爹爹把寒灵草拿出来么?”翎儿爬上进歌儿的床榻,沿边坐着,无聊地晃着双腿小心地问道。
“人小鬼大,别瞎操心了。爹爹所为自有他的道理,不要乱猜了。”楚凌安抚道。
“可是若是没了爹爹,这个小姐姐该多可怜啊。”翎儿低声道。
闻言,楚凌低声阻止道,“翎儿,别扰着姐姐休息了,出去吧。”
翎儿晃晃悠悠地从床上跃下,楚凌收拾完药碗,似是自言自语道,“放心吧,她会没事的。爹爹是不会为了一株药草而见死不救的。”
直到二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歌儿才从缓缓睁开双眼。为什么那个小女孩说自己会没了爹爹?为什么那个大哥哥又说不会见死不救呢?爹爹不是只是病了么?歌儿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未曾想明白,想要起身出门却又没有力气,不得已便只能继续在床上躺着。
傍晚时分,正当歌儿在床上躺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感觉有人进来点亮了烛台,又喂着自己吃了些汤药。也许是房中的熏香有安神作用,歌儿睡得朦朦胧胧,只觉得那来人的双手仿若春水,竟然是不自觉地唤了一声娘亲。那双手的主人显然是停顿了一霎,又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下,细心地掖了掖被褥。歌儿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身旁叹息又转而低缀,可当自己再次醒来时,却未见曾有外人来过的一丝痕迹。
一连好几日,歌儿便这样躺在床上,兴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陌生人,但凡有人来了她便闭上眼装着仍未清醒的样子。那对兄妹也是日日来探望自己,虽每回他们来时自己都在床上装睡,但对他们的声音语气乃至是脚步声都十分熟悉,听久了反倒觉得安心。
有时那两个孩子的娘亲也会一起来照顾自己,后来歌儿才发现原来那晚在梦中照顾自己的是那对兄妹的娘亲。歌儿自小便一人长大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娘亲对自己又说不出由来的冷淡,只有爹爹才疼自己。看着这家三口,再想到自己,心中对爹爹的想念更甚了。
“四哥,你说姐姐怎么还没醒呢,这都好几日了呢?要不要去叫爹爹来看看呀?”是日,翎儿又赖在楚凌身边跟到了歌儿的房中。
楚凌笑道,“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啦,你急什么?这种小问题还要麻烦爹爹,你是看不上你哥哥的本事,还是觉得爹爹太闲了?”
翎儿忙解释道,“当然不是,爹爹说过四哥是最有天分的那个,有谁敢说你本事不行?只不过三姐她从来和我们不亲,这个小姐姐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翎儿想要个姐姐。”
楚凌看着委屈巴巴望着自己的翎儿,心里又是好笑又是不忍道,“所以,翎儿就是想要个姐姐陪自己玩儿?没有姐姐,你还有四哥我啊。”
翎儿面上一红扭捏道,“不一样,不一样的啦。更何况,小姐姐一直不醒,她家里人可得多着急呀。”
楚凌蹙眉制止翎儿再继续说下去道,翎儿却不知四哥为何要阻止自己,小声道,“不过都这么多日了,她爹娘怎么还不来找她呀。”
翎儿尚且年幼并不清楚当日在楚家门外发生了些什么,可是当初这家三口寻上楚家求诊时,楚凌便是随着父亲一同在旁看着的。虽然爹和这家人到底约定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是这个女孩儿是如何被她娘责备又丢在楚家门口、她爹有多疼爱这个女儿却又命不久矣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走啦走啦。”歌儿不知为何四哥突然推搡着将自己赶出门外,但是又怕太过大声吵到歌儿,只得一个人悻悻地蹲在门口等着楚凌喂歌儿喝完药出来。
翎儿仍在学一些基础的药理,但是楚凌却是已经可以随着爹爹出门看诊。故而他又怎会看不出,自从第一日自己喂歌儿喝药时,她便是醒着的,只是不知何故仍然装作昏迷的样子。这几日,楚凌与翎儿来探望歌儿时,也不拆穿只是对她多上了几分心思,看她听着自己与翎儿对话时强忍的笑意,眼角微动却又强行捏着自己的指尖压下的模样。
所以,楚凌每日尽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与翎儿逗乐般地说与歌儿听,只觉得看着歌儿那些不自觉的小动作十分有趣。楚凌心道若是这女孩真能留下倒也不错,翎儿毕竟是女儿家有些心事终究不方便对自己这个哥哥说。而且爹似乎是希望他再过几月便出门求学去,歌儿与大夫人那边的孩子本就不亲,唯独黏自己黏得厉害,既然翎儿喜欢这女孩,若是以后能留下作伴倒也不错。
更何况……这女孩的娘似乎很讨厌这个孩子,若是她爹再一死,怕是以后便是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了。想到这儿,楚凌不禁有些心疼,习惯性地摸了摸歌儿的脑袋,却见歌儿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直被捋顺毛了的小猫。楚凌哑然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发现这女孩似乎很喜欢自己揉她的脑袋。
楚凌喂完药便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走了很久确定房中人听不清二人声音时才对翎儿道,“我明日要去药铺帮忙,你中午去给她送药时记得别提起她爹娘了。”
翎儿不解道,“为什么呀?”
楚凌耐心解释道,“她爹是楚家的病人,身体不好,万一她正好醒了听你这么说要肯定要担心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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