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日后我与七杀门再无瓜葛,你们也无需再称我二公子,之后我会改回本姓。”孟凌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二公子,有什么事等门主醒了再说吧。萧剑山庄现下欺我门中无人又是虎视眈眈,你若此时离开,门中无人主持大局啊!”众堂主闻言一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孟凌为何要在此刻离开。
“无须多说,等孟朔然醒了,麻烦转告他娘亲的尸身我会以楚家温氏之名葬回祖坟,请他勿要打扰先人安宁。”
“夫人她去了?!”这山洞中烛光幽暗,几位堂主的注意力又始终在孟朔然身上,直到此刻听孟凌说来,才发现他怀中抱着的尸身。
“等你们门主醒了,你们自己问他去吧。”孟凌不置可否,只是抱着两具尸首往洞外走去。
“二公子,那日萧家上门要你的下落,单不论门主他是为了护着你才得罪的萧剑山庄,就凭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老门主的养育之恩,你竟是要在此刻背弃七杀门么?”破狼堂堂主黎淮阳是个性情中人,此刻也是实在无法理解二公子的言行,愤然开口。
孟凌一脚本已踏出山洞,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回身面向众人道,“要与我谈仁义孝道是么?那倒是该问问你们这重情重义的好门主都做了什么?或者问问他我该如何向他讨还这害我母亲枉死的帐!”
“不可能!其中定有误会,这些年来众人有目共睹,门主待夫人犹如生母!”
“做给旁人看的罢了,孟朔然他已经认了。”孟凌有些不耐烦,不愿再多纠缠,只是冷声道,“孟家那些东西你们都替我烧了吧,我日后不会再回去了。”说罢,却终究还是看了地上静静躺着的孟朔然一眼才翻身离开。
孟凌离开后,便借了辆马车,带着江湛和母亲的尸体回了郢北山,与父亲的衣冠冢埋在了一处。
郢北山虽然距离天衢不远,但来回也需得三日。虽然离开时已嘱咐店小二小心看护,但孟凌心中始终念着歌儿和翎儿,硬是把三天的路程压到了两天。
待到孟凌风尘仆仆回到客栈时,歌儿和翎儿居然都已经转醒,正兴致勃勃地聊着天。
“翎儿,你可不知道那日孟大哥真的好生厉害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使鞭子的……”
孟凌站在二人门外,自从那日山洞后自己便仿佛坠入了一个冰窟,此刻听得二人闲聊心中分外温暖。可是,孟凌推门的手却是顿住了,歌儿三日前便昏迷了,此刻醒来必然还不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怕是已将江湛未死的消息告诉了翎儿,可是如今……
“啊……”
“歌儿姐姐,你怎么了?”
孟凌正在门口踌躇不定,却听得房内一声惊呼,连忙推门进去,只见歌儿面色苍白地跪在地上。翎儿已是许久未见孟凌,此刻见孟凌推门而入,即是惊喜又是欣慰道,“凌大哥,你快看看,歌儿姐姐这是怎么了?”
孟凌摇了摇头道,“我已为她看过好几回了,可是始终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那沈大夫呢?”翎儿转醒不过半日,自然是不知道沈铭与他们的纠葛,倒是孟凌听了翎儿的话,心头如针刺愣了一秒,恍然间想起当日沈铭提及翎儿时的神情,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猜测。
“翎儿,你先回房吧。我先替歌儿看一下。”歌儿闻言,顺从地退出了房间,临走前还担心地留恋了一眼。
见翎儿退出了房间,孟凌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歌儿,你告诉我你给我下的蛊虫到底是作什么的?”
歌儿却仿若未曾听到他的询问一般,扯着他垂在自己脸上的发丝缠在指尖玩儿了起来,勉强扯出一丝调笑,“孟凌,我就知道你没死。”
“你回答我!这蛊虫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中了赤毒的是我,这毒发的症状却都在你身上……”孟凌的声音带着些颤抖。自己刚被深信不疑的大哥和二哥背叛,可是歌儿……自己初识歌儿时,她便以蛊虫为自己救治,当时他们明明只是陌生人啊。如果当时她便是以命相救的话……呵,真是讽刺,十年兄弟情竟然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善意么?
歌儿还是那副不情愿地样子嘟嘟囔囔道,“你不都知道了嘛,还来问我干什么……”
孟凌见歌儿默认竟是一把将歌儿搂进了怀里,强忍着眼中泪水道,“歌儿,当日我坠崖……你第一次给我疗伤时便怀着以命救我的心思吗?”
“孟凌,我当时可不知道你会把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咳咳,你,你勒着我了,我还疼着呢……”歌儿不满地嚷道。
孟凌这才发现自己越矩了,小心翼翼地将歌儿靠在床头,为她掖了掖被褥。尚未等孟凌在床边坐稳,歌儿却攀上了孟凌的手臂,歪歪斜斜地靠在他身上,低声呢喃道,“疼……”
孟凌之前怀着必死之心,并未对体内的赤毒上心,此刻却颇为紧张起来,在心中算着这赤毒的时日。赤毒三日毒发一次,第一次应当是自己去见孟朔然那日,当时应该是毒性尚未完全转移,自己才会有所察觉,之后自己便再无中毒的反应,原来是歌儿这般默默替自己都受下了。这应当已经是第四次毒发了,还有三日,须得找到解毒之法,不然歌儿就要……此刻孟凌已经大致明白过来为何歌儿的脉象无异,只怕是自己体内的蛊虫将毒吸附转移到施蛊者的体内,因此歌儿的脉象只呈现为中蛊的现象,歌儿自小在南疆长大,体内养蛊也不足为奇,再者孟凌自小习承正统医术,对蛊虫之法并不了解,故而不能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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