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坛,你确定你这番抛下你家二公子的心上人,回去之后还有活路?”萧贺北讥笑道。
“呵,杀了你便无人知晓了。”方坛话音未落,便长剑出手。
方坛本是七掌事之手,武功虽然不及瞿子寒,但也是远胜过萧家小辈的。虽然此刻分心护于孟凌,但对付萧贺北也只是时间问题。二人走到第三十招时,萧贺北已是逐渐落于下风了,但是他却半分不急,依旧是稳稳地一招一招挡着。方坛只当他是为了拖延时间,剑法越发凛冽,眼看方坛的剑就要刺中萧贺北时,却见方坛浑身一僵,竟是直直地倒了下去,孟凌也从他的背上翻滚了下来。
萧贺北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支着剑从地上起身,神色漠然地将剑尖刺入方坛左胸口,瞬间鲜血喷涌,方坛瞳孔骤缩,已然是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萧贺北冷笑一声道,“武功高有何用,还不是死在我手上,活着的才是赢家。”
“萧世侄所言极是,这两人我便依约带走了。”忽地,黑衣长者从树后闪身而出径直向孟凌二人走去,正是孟凌正在找的柳梓。
“慢着”萧贺北抬手横剑于柳梓胸前,冷声道,“你我约定尚未完成,这二人你还不可带走。”
柳梓轻笑道,“方才萧世侄追着这三人出来,怕是还不知道萧风轩已死了吧,或者此刻我该尊您一声萧庄主了。”
“孟朔然杀的?”萧贺北口中带着深深的质疑,萧风轩武功如何,他自是清楚。虽不知道孟凌为何恢复得如此之快,但要在满在萧家门徒的萧家内院只身杀了萧风轩,他还是不信的。
“信与不信,你回去一看便知,但是这二人我此刻是非要带走的,除非你想毁约?”柳梓说话间已经扶起了孟凌靠在自己肩上。
萧贺北还想出剑去拦,却发现自己居然丝毫动弹不得,心下大惊,只听得柳梓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萧庄主,我劝你不要乱动,我能制得住方坛,自然也能制得住你。你先前服下的迷雾解药,只能解一半,不过再过半个时辰,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你还是祈祷这半个时辰不要被你的死对头发现吧。”
萧贺北心中恼怒,只想现在便杀了这鬼医,奈何此刻自己动弹不得,日后还有诸多要仰仗于他,只得铁青着一张脸看他越走越远。
众人只心照不宣萧剑山庄与鬼医宗有着诸多勾当,却不知这勾当也并非如此公允,更不想这主导的一方居然是鬼医宗而非这天下第一大庄。柳梓与萧风轩来往多年,本来不至于那么快就与他徒弟勾搭上助其夺位。但此番萧风轩为报子仇,必然将孟凌置之死地。柳梓纵然有通天本事,也不敢轻易深入萧家去抢人,只得与萧贺北约定以萧家庄主之位换取孟凌的性命。
萧贺北本就是心高气傲,自诩若不是萧晗是萧风轩的儿子,怎可有资格与他夺庄主位。孟凌是萧风轩的仇人,却不是他萧贺北的仇人,自然答应了柳梓的邀约。至于柳梓为何对孟凌这小子如此感兴趣,他可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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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孟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偌大的温泉中,氤氲的湿气染上环抱的群山若隐若现,苍翠松竹布满了林野山涧。放眼望去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居然还开了一片药田,层叠环绕,药香扑鼻只让人觉得身心惬意。若不是起身时牵动伤口传来轻微的疼痛和嫩肉新生的麻痒之感,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死后的仙境。
“公子,你醒啦,我去唤师兄!”原本托腮在一旁打瞌睡偷懒的小厮听到泉水翻腾的声音,看见孟凌已经醒了,忙不迭地向山下跑去。
那小厮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圆圆的脸上嘟着两块肉。尚不及孟凌开口把他拦住,那青衣小童已经跑得连人影都不见了。孟凌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岸披上了那小厮备在一旁的干净衣服,一边静静地等着那位不知名的师兄,一边开始努力理清这几日间发生的事儿。
直到日薄西山,那小厮才跟着他口中的师兄一步一颠地回到池畔。来人比孟凌看着稍长几岁,面容清瘦,身形有些太过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把这人吹走。他见孟凌醒来,快步上前把住孟凌的脉息,嘴角绽出一丝笑意,开口道,“公子康复的速度真是前所未见,这剩下的皮肉伤,我想再过个二三日应当也能好全了的。”
师兄的瞳色墨黑,带着三分执着和七分深沉,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孟凌心中刚生出一丝警惕,却被突如其来的笑容吹散了,“看我,都忘了介绍了,在下秦知喻。这是在下不成器的师弟吴克,我们都唤他小四。先前药房走不开,我便让他来帮忙照顾你。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秦知喻的声音很是好听,温雅中带着一丝清透,有如春风拂面。
“在下孟……楚凌,多谢兄台相救。只是不知你是在何处救的我与我一道的那位姑娘又在何处?”此刻既然已经决意离了孟家,此番又是死里逃生,就当那孟凌已经死在了萧风轩的剑下。从此这世间只有楚家四郎,再无孟二公子。
“说来也是惭愧,并非在下救的楚兄。那日师傅从外归来,带着重伤的你和另一名女子,把你交托给我后,便带着那女子进了药炉,至今未出。”秦知喻虽然委婉地用了交托二字,可当日在场的师兄弟都知道那日师傅才进洞府,便将二人中看似伤得更重的孟凌顺路扔在了秦知喻的门口,未做交代径直离开了。故而,直到伤者醒来,这位师兄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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