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当柳含之不知所为地呆坐在鬼医谷的药房中时收到了楚兮风传来的书信。信中楚兮风为自己的失约转而的歉意字字真切,可柳含之脑中却满是在金色晨辉中见到的那场才子佳人的戏文。
果然,当自己再见到师弟时,楚兮风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对自己道,“含之,我终于遇到了此生挚爱。前日,温小姐终于答应下嫁于我,只可惜要委屈她为侧了。”
看着一脸欢喜的师弟,自己又怎会扰了他的兴致,只能扯出一丝笑意回应道,“那可真是恭喜师弟了。”
楚兮风虽已成婚,可他与那夫人间的情分柳含之却是看得明白。楚云尚本就是为了稳固楚家地位才给楚兮风许了这门婚事。楚兮风虽不反感这位夫人,但却也不喜欢,故而二人也只能称得上是相敬如宾。为夫该有的照拂一样未少,却也是一件未多。
可是这次当楚兮风提起温梦琴时,自己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微亮的光芒,灼得自己心中有些微刺。不过,毕竟多年兄弟,柳含之终究还是为自己师弟高兴的,如果后来楚兮风未曾因为温梦琴而忽略了楚家、忽略了自己的话。
婚礼定在鬼医宗挑战前两月,这本也该是柳含之与楚兮风最为忙碌的时候。以往的此时,两人此时往往通宵达旦地在一起商讨挑战当日的所有细节,如何才能将这场戏演的够真,又能如何能在三场比试中启发于众人。然而这一月,柳含之却是连楚兮风的一面都未曾见上。
见不到楚兮风,柳含之闭关在鬼医宗的时间愈发的长,而自己的师弟却未察觉到丝毫的异常。直到那日柳含之又在小屋中被楚兮风爽约,路过药房时听到药童们的对话。
“糟了,昨日忘备樟脑了,这怕是不够用了。”
“哎,你怎么回事儿。师傅近来忙着筹备婚礼,没闲功夫盯着,你怎就如此懈怠?”
“要不先用龙葵吧,看着也差不多。”
“好吧,那你快些,病人还在外面等着取药呢。”
龙葵与樟脑虽然形似,可前者性寒微毒,后者性辛热明神,如何可以混用。柳含之心中本就窝着一团火气,听了这对话,也不顾忌自己鬼医宗主的身份,直接翻进了药房,将龙葵塞进那药童口中狠揍了一顿,提着人冲到了楚兮风的房中。
柳含之冲到楚兮风房中时,他刚送温氏父女二人离开,见到自己提着一个药童也是一愣,连忙拍着脑袋道,“兮风,真是对不住,我前面商量婚事,忘记了时辰。要不你干脆留在这里用膳吧,晚些我们再一起商讨。只是你抓着我这小徒儿做什么?”
柳含之冷笑道,“如今你眼中除了温梦琴,可还有我这师兄,可还有这楚家?你自己好好问问你这帮徒儿整日都是怎么敷衍了事的吧!”说罢,柳含之便将人扔在了地上,转而离开。
直到自己回了鬼医谷,心中才渐渐平静下来,不觉得有些好笑,只不过是龙葵与樟脑罢了,倒也吃不死人,自己又何必如此生气?何况在鬼医谷多年,自己对所谓的正道医术医德早已没那么深的执念,今日也不知怎地居然冲师弟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静下心后便又一头栽进了自己的药炉。
柳含之一早便想好了,这次比试要将自己被赶出楚家时未曾培育成型的那株糖芥给养活了,当时自己与兮风废了好大的心思,却最终被师傅给毁了。那株草坏了根茎自然是活不成了,那是自己也没本事将它救活,只能压成了干草聊作纪念。好不容易如今又有机会与师弟一同携手,便了了当年未成之事,只可惜如今看来却是要自己一人忙活了。
没了楚兮风的相助,这进展自然是慢了些的,待到柳含之从药炉中出来时,桌上已经压了三四封楚兮风的传信,大多是致歉及相约商谈的。然而柳含之的目光却被秦知喻手中递来的请帖吸引住了。
“师傅,这是今日楚家送来的请帖,说是请师傅出席十日后的楚家喜宴。”
柳含之不可察觉地笑了笑,这师弟也是有趣想必是自己多日未回书信居然直接送了喜帖上门,若是自己真是拿了这喜帖正大光明地去了楚家,今年这比试也不用比了。不过去还是要去的,只是不能明着去罢了。
可是,十日后,柳含之却并未出现在楚家。楚兮风原以为柳含之那个会如同六年前那般在旧时的小屋中等他,可那里却是清清冷冷,空无一人。
直到三日后的深夜,他才在那小屋中等到了一身酒气的柳含之。
“呵,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吗?”
“含之,你怎么醉成了这样。我大婚那日你上哪儿去了,我本还特意存了一壶酒想邀你与梦琴一同畅饮。”
“我么?杀人去了啊……”
师弟的婚礼自己又怎会错过,只是那日鬼医宗中师兄突然毒发,自己便迟来了些,当到了楚家时宴席早已散了。柳含之想着兴许师弟会去就旧屋找自己,便想着去候候看,却未曾在小屋间窥见了一场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戏。
“刘管家,我们在这儿会不会被人发现,这院子家主可是下了命令不许旁人进来的。”
“你个不长脑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莫不成放着好好的春宵不享受,跑到这儿来吹冷风?让你做的事儿都办成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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