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她有一天出门,对我说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此时盛卷卷听的心已经揪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呢,季策在黑暗中惨然一笑。
“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听他说出来,盛卷卷还是如遭重击,呆呆的望着他。
“她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他的声音空荡荡的,像有回音,不断撞击着盛卷卷不堪重负的心脏,让她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可笑的是,这些我也不记得了,都是后来听大人们说起的。我能清晰记住的,就是她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最后一句话,季策说的轻飘飘的。他极力想回忆起,当时母亲说这句话时是什么神情,脸上有对他的眷恋和不舍吗?
长辈们因为怕父亲伤心,很少会提及母亲。这么多年,除了年少无知时,他曾缠着季荣阳问过母亲的事,每次都被季荣阳眼中浓重的伤痛惊到,久而久之,他也不问了。
经过时间的洗涤,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再也无法触及,仅给他留下了一个烙痕——
惧怕被抛下被遗忘和被分离。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脸上有些凉,盛卷卷这才发现她已经满脸是泪。
“别哭,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哭的。”季策的手在她脸上摸到了眼泪,心疼道。
“我,我不哭。”盛卷卷吸了吸鼻子,说,“我一定不走,以后你赶我走我也不走,赖定你了。”
“小赖皮?”季策捏了捏她的鼻子,想逗她开心。他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一般情况他不会主动提起母亲。幼年丧母,没有母爱的记忆,听起来就很惨。但对于他来说,已经习惯了。
“对,我告诉你,你完了,被我赖上,一辈子都逃不掉的。”盛卷卷故作凶狠道。
“那我可要好好睡觉,明天上班赚钱,养小赖皮。”季策故意道。
“赚多多的钱哦,我很不好养的,很贵很贵。”
“有多贵?”
“你得赚钱到一百岁才够养我。”
“真够贵的,我能退货吗?”
“敢!”
“哈哈。”
闹了一通,才又重新躺下睡觉,季策闭着眼睛,盛卷卷支起身体,侧着身,把他揽在怀里,有节奏的拍着他,轻轻哼着歌,声音舒缓悠长。
季策安静的听完一支歌,睁开眼,拉下她的胳膊,给她揉捏着。
“手都拍酸了吧。”
盛卷卷顺势躺在他怀里,闷闷道:“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唱歌,哄你睡觉好吗?”
黑暗中,季策笑了笑,眼睛亮晶晶:“不用,你好好当我女朋友就行了,不用给我当妈。”
“……”
盛卷卷瞬间无语,这人怎么这么欠儿。
季策笑道,大手盖住盛卷卷的眼睛,说,“你快睡觉吧。”
季策不睡,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时不时就睁开眼去看季策有没有睡。
季策忍无可忍,睁开眼道:“再不睡,就起来做运动吧。”
慢半拍的盛卷卷还傻呆呆的问做什么运动。
季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只腿挤进去分开她,哑着嗓音调笑:“你说什么运动?”
盛卷卷呆若木鸡,三秒后才明白过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季策掀翻过去,红着脸啐道:“流氓!”
季策摊着手脚闷声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睡还是做?”他歪着头笑问。
盛卷卷抽出他的枕头盖在他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上,低吼一声“睡”,翻过身再也不理他了。
季策笑了一会儿又贴了过来,搂着她的腰。盛卷卷挣扎了几下,就由着他了。
第二天盛卷卷是被饿醒的。
第一次醒来时季策还没有起床,盛卷卷在他下巴上轻啄了一口,被他冒出的青色胡茬扎的有些痒痒,忍不住又用脸蹭了蹭。
“一大早就非礼我?”
头顶响起一道慵懒磁性的声音。
盛卷卷顺势翻到季策身上坐着,把他的手拉到头顶用一只手压住,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轻拍两下,得意道:“非礼的就是你,谁让你长那么帅。”
季策失笑:“我说小卷卷,你可真是健忘,你是不是忘了上一次坐在我身上后发生了什么?”
盛卷卷虽然没想到,但听他语气就知道要不好,这次反应灵敏,不等季策动作,双手一撑,就从他身上一跃而下,跳下床。
季策慢了一步,伸出去的手捉了个空。
盛卷卷三步两步跳到安全距离,笑嘻嘻道:“听你口气就知道没好事。”
季策坐起身,对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实际行动让你体会是不是好事。”
盛卷卷才不上当,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季策摸了摸下巴,反思自己是不是魅力大减,怀念之前他勾勾手就乖乖过来的小可爱了。
洗漱完,盛卷卷兴致勃勃的准备做早餐。拉开冰箱门一看,空荡荡的,连个鸡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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