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荣阳被她的率真逗笑了,他学着季策的语气说:“一个值得我做任何事的女孩子。”
盛卷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辨认确季荣阳是不是开玩笑。
等确认了季策真是这么说的之后……
“他真的这么说?好尴尬呀……”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甜度超标。甜意从舌尖顺着咽下的口水直达肺腑,连带呼吸都轻盈起来。
季荣阳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眉目舒展开来,笑意从眼底源源不断的涌出,让她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喜悦。
难怪季策会喜欢,非常具有感染力的一个女孩。
季荣阳忍不住都弯起了嘴角。
“所以你也很喜欢他,是不是?”他又问。
虽然羞于开口,但盛卷卷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羞涩的点点头。
“那你可不可以为他做一件事?”
“……”盛卷卷脸上笑意就是一滞。
季荣阳装作没看见,继续道:“一直陪着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他,可以吗?”
盛卷卷的笑全部收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积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您知道季策有一段记忆有问题吗?”
问这句话时,她的眼睛仔细盯着季荣阳的脸,一分一毫的变化也没有错过。
因此即便季荣阳一瞬间就强压下了震惊,控制住了面部表情,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一纵即逝的惊愕。
“您知道的。”这一句,盛卷卷声音压低,语气笃定。
季荣阳一向冷静,半生沉浮练就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在这一瞬间也被撕开了一条裂缝。他的心跳像是乱了,有几秒钟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过了半分钟,他才直视着盛卷卷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缓缓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多年身居高位造就的威势在这一刹那向盛卷卷倾压下来,逼的盛卷卷不由自主的别开了眼。
她低下头,稳了稳心神,重新抬头看向季荣阳,没有再退缩:“我知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记忆对季策来说很重要,对吗?重要到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隐瞒。”
“……”
季荣阳的沉稳再次裂开了一个口子,他倒吸一口凉气,惊愕之色流露出来。
盛卷卷极力控制住想要发抖的身体,维持住冷静笃定的神态,继续道:
“青山路的休闲广场是季阳集团投资建成的,您为什么要选址在那里?季策曾说过您现在住的房子已经十年没有重新装修了,说您十分念旧,一砖一瓦都是时间的缩影,带有岁月的记忆。那为什么要推倒与发妻爱子共同生活居住的地方,抹杀那本该被铭记一生的回忆?”
这些是她的猜测。
从知道季策可能失忆时,她就隐隐有些怀疑。季策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记忆有问题,说明这段记忆本来就很模糊,只能是他很小时候的记忆,这样即便失去,在长大后也不会被察觉到。
在他幼年期,发生过什么?
他母亲阮竹的去世应该算是最为严重的一个创伤,但季策却印象并不深刻,甚至是模糊不清的。这里面很明显有问题。
而今天杨炎说到季家从青山路搬离的时间,正是阮竹去世后没多久。而三年后这里就被规划成一个集休闲与娱乐为一体的商业区,原有的住处从此消失,再无存在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季策昏迷前说要去青山路,可能永远不会有人想起来。
前后联系起来,一个模糊又大胆的猜想在她脑海中自然形成。
季荣阳搬家,推到重建,是为了隐瞒季策那段失去的记忆。而那段记忆,就发生在曾经住过的三层小楼中。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压制不住胸口翻腾不休的冲动,再次重重问道,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季荣阳像是从她的急切中看出了什么,他突然镇定了下来,重新回到那个从容睿智的老者。
“回忆是放在心里铭记的,时时刻刻睹物思人对还要继续生活的人来说太残忍了,不是吗?”他微微笑着说道。
盛卷卷从他的表情转换中知道,自己套话失败了,顿时有些气馁,小声反驳道:“您明明知道这种官方理由只是为了让人闭嘴,不是为了让人信服的……”
季荣阳被她的直白震住了,愣了几秒才笑了,他说:“你真的是很可爱,而且非常聪明,我也很喜欢你。”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像是再找合适的措辞,等了会儿才继续:“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看破不说破,对吧?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被遗忘。你很聪明,我并不想欺骗隐瞒你什么,但你应该明白,我是季策的父亲,我和他母亲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们俩的共同心愿就是他可以健康快乐的过自己的一生,我会尽我可能去保护他。我这一生也许都很失败,但……”
剩下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化作一生重重的叹息。
他说的很诚恳,没有敷衍的意思,盛卷卷听的出来他未尽话语里的无奈和痛苦。
“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们年轻人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道理我都懂,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句话有一个隐藏的涵义,是说每个人都要过自己的人生,其中的酸甜苦辣都要自己去尝,无人可以替代。就像您说的,您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季策,替他隐藏了那些曲折艰难,让他快乐的过好这一生,但对他来说,他有权利选择自己人生的道路,哪怕艰难,他也有自己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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