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觉好眠,隔天醒来,叶炎陪着吃了一顿早饭,与腹中孩儿打了招呼,便出门了。
秦筝忙让人给三公主送了口信去,又往宫城边的太医院递了话头,让常进宫请五公主平安脉的太医给五公主带个口信。
午后,三公主来了信,说是知晓了,多谢她挂怀,已经有了应对的法子。
秦筝多少也有些不放心,生怕三公主不过是让她宽心罢了。
等五公主让贴身宫女来请了她入宫,她便暂且先放下三公主的事,毕竟三公主去了东北部族,只怕东北部族头疼,可若是五公主去了东北部族,五公主没走到就要没命了。
到了五公主的宫殿外头,贴身宫女领着秦筝往一处走,秦筝走到一半,发觉并不是去五公主寝殿,便停住了脚步,问:“这不是公主所住的寝殿方向吧。”她口中虽疑问,心中却肯定的。
宫女俯身道:“回王妃的话,确实不是公主的寝殿。不过公主传下话来,说是王妃身怀有孕,她寝殿多药味,怕熏到王妃与腹中小郡王,这才让奴婢领了您往这边走。”
秦筝微微一笑,“有劳了。”
果然,到了花厅里头,就见侧卧着一身量不过才十四的女子,面容惨白,身形瘦弱,恰若西子不经风雨,她侧头看来,双眸中闪着微弱的光,却可见神色之疲态。
秦筝骇然,前半年见五公主,神情没有如今这么颓丧。
“五公主,您这是怎的了?太医如何说?药可还吃着?若是哪里宫中不方便吃的,倒是让臣妾替您送一些。”
五公主摇头,挥了挥手,转而气若游丝地问宫女:“可有其他人见王妃过来?”
“回公主的话,并没有,奴婢按着您的吩咐,避开了,以大太妃的名义请了王妃过来。”
这也是稀奇之处,前次回京过来探望,也未曾让她避开些人,今次倒是多了几番周折,难道是新帝对她有所忌惮?
不对呀,五公主最为势弱,哪里需要忌惮些什么?
五公主挥退了宫女,“去守着。”
秦筝要坐她身边,她摇头指了指一两步前头的凳子,秦筝只得依着她。
“今次多谢你如此费心,请你进宫来只为两件事,第一,皇兄是不会让我远嫁东北部族的,更不会让二姐远嫁,筝姐姐,你让三姐多加担心吧。第二,你以后莫要进宫来看我了,离我远远儿的,旁人提起也莫要说与我相好,切记此事!”她一脸郑重地叮嘱着。
秦筝一口拒绝了,“不行,你若是不说为何,我不会背叛我们两人的情谊。”
五公主沉默不语,秦筝一脸坚定,倒是贴身宫女,略微不安地看看殿内,又瞅瞅外头的院子,好似惊弓之鸟。
过了许久 ,五公主叹气,松口道:“我这脸色,不是太医诊治不当,而是我压根就没有喝药,所有的药,都倒掉了。”
“为何?!”秦筝脱口问,“难道是有人要害你?!”
五公主恹恹地说:“是也不是。”
“怎讲?”
五公主撑起病体,伸手摸过帷帽,戴好,才唤了秦筝过来,“我只说这一次,等会出了我宫殿,就全忘了,包括我。”她附耳在秦筝边上快速说了两句话,便挥手让秦筝离开。
秦筝愣住了,这消息太过于令人震惊了,她被宫嬷嬷傻愣愣地扶着走着,快出五公主的宫门时,才回过神来,对她贴身宫女说:“你帮我跟你主子说,我不会放着她不管,让她静待来日。”
说完,就在宫女的掩护下,往大太妃宫殿后门走去。
第98章 098惹疑惑
大太妃如今每日早起就焚香祷告, 不是祈求上苍庇佑, 就是默默地念诵经文, 自从新帝登基那天未曾出宫门见面,也就没有再多见宫里人。她正将清水去了上面那层浮沫,小宫女过来回禀秦筝来了,她才肃然起身。
秦筝扶着肚子进来,给大太妃请了安。大太妃让她坐下,打发了伺候的人,宫嬷嬷也跟着到外头去守着。
望着桌案上袅袅升腾而起的佛香,秦筝从衣袖里头掏出了一封叠成了小块的信封,推给了大太妃。
大太妃看信封上那稚嫩的笔迹, 上头还有秦筝的余温。大太妃颤抖着双手打开了信封,里头掏出了薄薄两张纸, 一目十行地看了两三遍,才将信抱在怀中,久久地, 不舍地站了起来, 从木柜抽屉里头拿出火柴,点了蜡烛,将信连带着信封烧成了灰,又拿出了一个捣药用的碗, 捣成了末, 才小心翼翼地洒在了盆景上头的土壤上。
这封信是小皇孙从阕城寄过来的, 也是昨儿叶炎随口提起, 她才得知原来小皇孙早在他们还在阕城时就到了。
有一晚叶炎临时出门,就是去安顿的小皇孙。
小皇孙此时在叶家暗卫训练营中,由十七亲自训练,同时还让十九教授他读书。十九是暗卫营中的编号,但十九在其他地儿行走时,还曾经以自己原来的名字考中了探花,只是他连观政都不愿意,先帝在时,直接请辞,说是要做个风流人物,浪迹天涯,其实是转而回了叶家暗卫营中,打拳喝酒杀人。
十九是朝中某大臣的嫡子,生母被妾室所害,在生次子时难产而亡。十九的外祖父母上门讨要公道,又不放心自己女儿留下的孩子,想将两个外孙们都带回去,不料十九的父亲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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