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全都没用。
知府和知州日日夜夜睡不着觉,觉得这下不是乌纱帽保不住的问题了,是头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连发公文上京,请求赈灾支援时。
敦亲王竟然进城了。
甭提了,这时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敦亲王这样的亲王架子,若是风调雨顺的时候驾到,那就是蓬荜生辉啊,他们恨不得每日都摆流水宴,美女跟不要钱一样往他身边塞,只求得他上京能说几句好话,让皇帝好歹能够记得这个远在天边苦熬资历快要熬成苦瓜的自个了。
可如今,他们却巴不得敦亲王绕道走。
天不随人愿。
知府和知州心里骂了敦亲王千百遍,老百姓们也恶狠狠地瞪着准备来吃他们肉喝他们血的敦亲王时,敦亲王竟然面露慈悲之色,得知褚州大旱,先是捐出了一半的家财供给知府和知州到其他省买粮食不说,甚至还亲自上了佛坛念经求愿。
据说在敦亲王日夜不眠地念了三日后,竟然下了甘霖了。
褚州老百姓们全都跪在大雨中,对着老天爷和敦亲王连连磕头,一时间,敦亲王仁厚爱民,感动上苍,特降甘露的传言从褚州飘出,各种版本都有,比话本子还稀奇,传到了后来,竟然还有人传出了,这是老天爷对新帝的警示。
老百姓们吃敦亲王这套,可知府和知州并不吃,相反,他们脸色非常难看,真是一个劫难刚过,另一个劫难又来了。
于是,老百姓们夹道欢送敦亲王出城后,知府和知州们领着衙役,开始大肆捕捉那些个歌颂敦亲王的老百姓了。
这样的消息秦筝并不是听得津津有味,恰恰相反,她脸黑得比厨房里头的锅底还黑,沉声:“嬷嬷,去把全府所有下人都唤到前院的园子里头站着。一个都不许跑,连带着侍卫。”
宫嬷嬷见她凝重的脸色,赶紧去办了。
秦筝心口突然有一丝厌恶之感。
敦亲王在上辈子做出来的事她虽然也是进京后听了几回说书的说的,不过即使是道听途说,也未尝不是空穴来风。他与羟人勾结,谋算皇位,指示宫人向小皇子投毒,使皇帝断子绝孙。
秦筝站在前院的台阶上,望着下头的仆从们,全都眉眼顺从,可秦筝却知,人惯会装模作样,这次敲打不过是一次警告。
“最近京城出现一些关于藩王的流言蜚语,本王妃不管其他府如何说,但在本王妃的府上,你们都不许随意乱说,出府门也是。你们皮都给本王妃弄紧了,若是让本王妃得知你们牵扯到其中,哪怕是你们的亲眷有所瓜葛,本王妃对你们的处置,也不是发卖就能了事的,发卖前不管老少妇孺,全都领一百鞭子,之后赶去西北服苦役!你们,可都听明白了么?!”
“是!”
宫嬷嬷又敲打了一些话,才唤了散了。
秦筝揉着太阳穴,两人气氛沉闷,并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秦筝才舒缓了口气说:“嬷嬷,此事关系到皇宫中的事,我们小心谨慎为好。不管是皇帝、平临长公主还是敦亲王,甚至是其他藩王搞的鬼,出的手,对于我们叶家来说,暂且不要露头才是明智之举。”
“大局将乱,你我不过是局中微不足道的一步,若不抽身离开,静观其变,只怕马前卒的,就是我们了。”
宫嬷嬷敛神道:“您说的对。宫中风向,一直未定。”
平临长公主那厢得知敦亲王上京时还淡然处之,甚至与之书信往来,互通有无,可听到了那风声之后,怒气丛生,更是立马进宫,把皇帝从后宫某个新得的美人宫殿里头揪出来,骂了一通。
皇帝听着平临长公主话里话外都是对敦亲王的不满,他凉凉地说:“姑母倒是比朕更操心朕的皇位!”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平临长公主不快地说。
皇帝歪头,衣襟露出裸露嫩白的胸肌,手里无意识地抓着摆放在桌案上的人玉虎,“多谢姑母关怀。敦亲王此举不过是为了能够得个贤王的名头,朕给他遍是了。”
平临长公主看着扶不起的阿斗,痛心疾首,“哪里是一个贤王的事?!”平临长公主自是分析了敦亲王的狼子野心,这不过是敦亲王的第一步。
“既然是流言,那止住便是了。”皇帝悠悠地开口,一点都不放心上。
平临长公主黑着脸,又絮絮叨叨了许久。
皇帝被闹得不耐烦了,才出口道:“行了,我明白姑母的意思了,我下一道旨意,姑母总该满意了吧?”
不过正午,叶炎就回府了,陪着秦筝吃过饭,睡了一觉,秦筝醒来时,却见叶炎优哉游哉地坐在书案桌边看书,秦筝侧身,撑着下巴,就这么静静地远远望着叶炎那谦谦君子之风,生怕一个动静,惊扰着这俊郎美图。
可看久了,秦筝发觉有点不太对了,这时辰不早了,到了上衙的时候了,叶炎怎还在府内。
“看够了么?”叶炎微微侧头,双眸含柔情,嗓音柔软,略带一丝慵懒地问。
秦筝抿唇一笑,点头。
叶炎语气中带着遗憾:“这么短就看够了,看来是为夫的不是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缓步而来,衣带卷风,修长身形着白月长袍,竟然有几分谪仙下凡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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