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薛大伴,也有点不服气了,他伺候皇帝这么久,难道都抵不过一次救驾?
可他不敢说,如今皇帝眼前的红人不是他了,他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之后敦亲王进宫请安时,将橄榄枝伸向他时,他以往都是不屑一顾的,如今倒是有些许模棱两可了。
朝中大臣们,特别是御史们,上奏折不说,还差点在朝堂中撞柱子,死柬,可皇帝连眼睫毛都不曾抖过一下。
更别提平临长公主了,生气地跑进宫来,却被皇帝给躲开了,平临长公主大放厥词,在皇后宫中,看着皇后怀中抱着的皇长子道:“既然皇帝如此担当不起,竟然敢做江山的主这样的大事,托付到了一个太监的身上,那皇帝也不用再当皇帝了。我能够扶着他上去,这次,我也能够拉他下来。”
“到时候,就让我外孙当这个皇帝,女儿,你当太后,垂帘听政!你在后宫中受苦了,如今好日子就要来了。你相信我,我一定让你后半辈子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权势。”
“母亲,你糊涂了,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皇后尖锐地制止了平临长公主的言语。
平临长公主冷嘲道:“满门抄斩?哪个门?本宫可是长公主?他想抄本宫家,那不也是在抄他的家么!”说完,她伸手摸了皇长子的脑袋一下,轻声说:“果然我的外孙,就是有福气!”
皇后身子僵硬了下。
隔了两天,皇后见平临长公主没有闹出事来,两日里的惶恐这才放心下来,估摸平临长公主说的言语不过是气急的话语,如今才稍微放下心来。
而此时,朝中接到了前五皇子的奏折,奏折里头大肆批驳了皇帝的荒唐无道,各种各样的话语令阅读此奏折的太监沉默了良久,将奏折原封不动地送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躺在榻上,听着小曲儿,见太监求见,让他进来,笑问何事,他从袖子里头拿出了奏折,道:“奴婢有一奏折,不知如何批阅,望陛下阅览。”
“哦?”皇帝起初也有点不放心太监,怕他耽误事,后来查看了他批阅的奏折,恰到好处,没什么好担心的,也就放心了。
如今听他说有事难以决断,倒是有些许好奇,打开一看,见字迹,他心下就不快了,更别提那一目十行里头的内容,气得他将奏折扔向了唱曲儿的人,唱曲儿的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给朕传口谕,先帝五皇子,先帝在时勾结外族,企图谋反,先帝仁厚,只圈禁了之。朕新登基,大赦天下,念其乃朕所存唯一亲弟,特封郡王就藩。可前五皇子却不念朕之仁义,以下犯上,蔑视皇威,大放厥词,不见悔改之心,愧对先帝与朕。即下发旨意起,将五皇子及家眷,押上京城,以待发落!”
一时间,京城一片斐然。
叶炎却从了一个渠道,给先五皇子送了口信,恰恰五皇子接到时,只比皇帝旨意多了一日。
等皇帝旨意到时,据说藩王府内嫡子去了,王妃也刺激过重,撞棺而亡,至于其他妻妾和儿女,早在王爷与王妃就藩时,就四散去了。
一时间,城中老百姓唏嘘,望着藩王狼狈地坐在囚笼里,皇家亲情一文不值。
第109章 109李嬷嬷
先五皇子本是郡王, 圣旨下来,王爵都被废了个一干二净。一路上京, 夜里只有一条薄薄的单子盖着, 浑身发抖,下雪时, 血直接落在了头发上,胡子也从来没有剪过, 邋里邋遢。等到了京城,更是臭兮兮的。不过对于先五皇子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早前被陷害后, 身边的谋士死的死, 散的散, 跟着去藩王的本就是少,更别提还有新帝派过来明里暗里监视的人, 连话都不能说畅快。
他唯一后悔的就是连累了自己的妻儿。即便自己的妻子他并不满意, 可她到底与自己经过了患难。
他一直以为叶炎心里藏着奸,如今想来,他不过也是为了保住叶家而已。他的这份救命之情, 他领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回报了。
毕竟, 新帝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他的儿子, 以后将隐姓埋名地活着, 成为众多农耕者的一员, 每日为吃一口饭发愁。
转头想来,即便他不上奏折,皇帝也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他的预感没有错。
在先五皇子被押解上京之后,皇帝又找了些许岔子,用上供物品有瑕疵,藐视皇威,暗中对皇帝心怀不满等名义,将一些势力较为弱的藩王问罪的问罪,削爵的削爵,一下子,从天到了地下的泥里。
京城之中,快到了腊八时节,天气越发冷了。夜里北风呼呼刮着,连在宫中巡逻的侍卫都夹紧了衣裳。
秦老爷子的乞骸骨奏折在前日就批复下来了,准了。秦家开始了热热闹闹的收拾衣橱箱柜的日子。
秦家这个宅子不是祖宅,不过也会暂且封存,等大房的大老爷和二房的二老爷们上京述职时有个暂且歇息的落脚之地。
秦大夫人不想离开京城,呜呜咽咽地去秦老夫人院子里哭了许久,跪在院子前头的甬道上,念叨着自己的不易,秦老夫人假装没有听到,她也不想去乡下那个鸟不拉屎的地儿,那里没有京城最新的款式,没有最纯的首饰,连带着说话显摆的人都没有,都是些臭烘烘的农人,简直是降低自己的身份。
她自个还没想出好办法呢,怎么可能去当那个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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