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踏进殿内,只见屋内黑漆漆的,便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她说有人要害她,不让拉开帘子,还让人把挂上了这些纱布,还有,神智,似乎有点不太清楚了。”
“胡说八道!太医呢?怎么不见太医?!”
此时,太医才从外头滚了进来,跪在地上,磕头请安后,赶忙回话,“皇上,皇后娘娘不让人接近,一接近就失控,微臣......微臣斗胆,请皇上暂且将皇后娘娘给绑上,待微臣诊断后,才松开。”
“去吧,赶快!”皇上刚才过来时心中的烦闷去了大半,内心里头多了些许不忍,只要有脑子了,一想就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就是昨儿皇长子薨逝,她受了刺激了。
里头一阵尖叫和挣扎声,过了许久,太医颤颤巍巍地跑了出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回:“皇上,皇后娘娘痛失爱子,得了癔症,短时间,怕是好不了了。”
“确诊无误?”
“是。”只见皇帝退了一步,捂着胸口,颓然地苦笑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太医回头看了皇帝一眼,一下子就苍老了几岁。
皇帝进去后,自是被皇后挠了一把,皇帝确信皇后确实不是在装疯卖傻,踏出宫殿门,驻足了一会,对薛大伴道:“平临长公主那儿的事,可全都派人查清楚了?”
“回皇上的话,快了。”薛大伴讨好地回,有一些原本不是平临长公主做的,如今自是要罗织一些,敦亲王已经派人暗示他了,因而虽然递上来的那些就够了,但还需要再多一些。
“抓紧。毕竟平临长公主也是朕的亲姑姑。”
“奴才明白。”薛大伴知晓他这是怕夜长梦多,刚才他还以为皇后娘娘病了,皇上能够心慈手软,放平临长公主一马,如今看来,只怕还是需要严惩。俗话说,唇亡齿寒,当年平临长公主如何拉拔皇上,薛大伴看在眼底,如今皇帝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就算了,还想将平临长公主碾碎在脚底,薛大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以后的下场,对皇帝的背叛,少了些许的愧疚。
宫中吹出了一点风头出去,至于到底是谁说出去的,暂时也无人得知。只晓得,平阳长公主的公主府门口不再像往日那般冷清了,秦策的婚事人选又多上了一大堆,不过长公主淡然地在第一日就推了说不见,又放出话说明日要去郊游,正准备着呢。
没想到,第二日,全城大部分的女眷都乘坐马车,领着适龄的姑娘出城门郊游碰运气去了,而长公主坐着普通规格的马车,去了叶王府了。
这还是长公主在秦筝回京后第一次来叶王府,孟嬷嬷扶着她走过抄手游廊,望着里头那些葱葱郁郁又挺拔的松树,心中倒是感叹着不愧是武将的府邸,一点花都没有。
秦筝站在屋檐底下等长公主,长公主见了她,伸手去握着秦筝的手,嗔怪地道:“你怎么在这等?冷着了我的外孙,你能负担得起么?”
“娘!您如今是看我越发嫌弃了,全身心都惦记着你的外孙。”
长公主笑着打趣道:“那可不是,你现在啊,在我眼里啊,不值钱了。”
两母女亲亲热热地进了屋子,并排坐在了罗汉榻上,宫嬷嬷端上了长公主喜欢的零嘴,长公主吃了几个,连连说好,宫嬷嬷也笑了。
“娘今日怎么过来了?”
“怎的?没事我还不能过来?你这是不欢迎我?想赶我走不成?”
秦筝摸着肚子,摇头,“娘,您这脾气倒是比我还大,肯定又是爹惯着您。”
“说得好像叶炎从来不惯着你似的。全京城里头的那些少妇人们,哪个说起你,不在背后咬牙切齿抹眼泪的,就你过得好,把别人比成了渣,你这是躲懒没去那些宴会,多少手帕交知道都跟我说嘴,也羡慕你命好。”
“那是,我这命啊,是该让人羡慕羡慕,咱们提心吊胆那么多年,这才过上多久好日子,她们就是那些个贱性子,看着我们好不乐意,看着我们不好,在一旁哈哈笑。憋屈死她们!!”秦筝顺嘴说了几句。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才说起来叶王府的缘由,“也不知宫中什么风刮出来,都说平临长公主要失宠了,我这个岳母大人要靠着叶炎的福,受皇上青眼了,这不,就这一两天,府外头递过来见我的拜帖都能装一大箩筐了,我实在厌烦得很,故意说了自个去郊外,其实跑你这来躲了。”
“娘,宫中的事,祖父临出京前就交待了,你们千万不要沾惹上。”秦筝淡淡地喝了水,说:“至于平临长公主,皇后娘娘听说得了癔症,没了皇长子,皇后宝座都不一定能保住了,失宠也是可见的。娘,咱们过清净日子便是了。”
“我来你这走一趟,见见你,问问消息,回去定然嘱咐你兄长小心,你弟弟我已经拘着不让他出门读书了,总觉得最近京城有点不太对劲。”以长公主对平临长公主的了解,不可能没有后手。
等叶炎回来,秦筝说起了长公主来的事,叶炎顺便说了皇后娘娘迁宫了。
“皇后娘娘不知道后不后悔,她想要的答案,就要浮出水面了。”
叶炎洗了手,擦干了,捏了一小块苹果,递到了秦筝的嘴里,“已经付出水面了,最迟今晚凌晨,平临长公主必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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