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秦筝嗔怪地说。
叶炎将风筝放在了桌面上,两人说着笑。
这日,叶炎下了朝,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秦筝半躺在床榻上,再过上几日,她就要出月子了。
见叶炎眼角间似乎多了一丝愁绪,便招手让他坐到了床榻边,拿着他的手,顺着他掌心的纹路,用指尖来回滑动了许久,才问:“你怎么了?”
“没事。”叶炎想着她坐月子,不要想太多杂事,对身子不好。
秦筝却坚持地道:“你让我知道,要不我随意打发了朝露出门走一圈也知晓。若是打探一圈不知道,我自个挂在心间,反而对养身子不好,倒不如你干干脆脆地说出来。”
“皇上后宫中一美人有了身孕临产,产下了一畸形儿,且身子太弱,生下来不过活了一个时辰就没了,皇上连抱都没有抱过。宫中一批人又被处置了。这还是前三天的事了。我本以为这事就这样没了。”
“没想到,今天上朝的时候,皇上又开口说要加税收,说是昨儿道长说了,后宫嫔妃们之所以生下的孩子不健康,不是皇上身子的问题,是后宫几百年以来,在里头所积累的各种怨气,到如今在皇上身上爆发出来了。为今之计,既要从国库里头拨出钱来建造更为宏伟的道观,且要开坛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便是挑选最为有福气命格的女子入宫,生子。”
“官员中适龄女子,都要报上生辰八字,由道长进行亲自选定不说,还有道姑亲自检查,但由于内官翻阅了在朝官员人口登记处,京兆尹府也给了未婚女子的册子,人数太少了。皇上决定,对全天下进行召选。”
“右御史大人孙大人是个性情耿直之人,深觉此事不可行,且觉得这事若真颁诏令,与皇家颜面有碍。可皇上入了心魔了,生下来的孩子,没有一个身体康健的,越发觉得道长说得很有道理。”
“孙大人据理力争,以死为谏,当堂撞柱了。”叶炎眼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皇上一气之下,发了诏令,将孙大人一家老小,打入地牢。”
“之后呢?”
“之后,皇上越想越气,本想着把孙大人的尸首拖出去鞭尸,却觉得没有在孙大人亲友面前鞭尸来得痛快,从地牢里头将孙大人的家眷全都拉到了前头,让他们看着鞭打。”
“鞭打过后,皇上在临走前,看上了孙大人还为及笄的幼女,直接命人带入后宫了。”叶炎后头的描述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筝却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他,是疯了么?杀了孙姑娘的父亲,竟然还敢将孙姑娘纳为妃?他就不怕孙姑娘一刀下去,拼个你死我活?”
“这些还算小事,只是加一厘钱的税,只怕百姓越发怨声载道了。局势越来越不安稳了,就怕到时候百姓们受不住,到官员各地的庄园打劫捣乱,我想着先拨一部分人前去护着。”
秦筝果断地点头同意了,“这才是要紧的事,还有我的绣坊,只怕以后纳人进来,还是需要进行一些考核了,要不人那么多,哪里有那些个银钱养她们?”
“你这也是做了好事。”
“若是皇帝舅舅得知江山传到了皇上手中,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不知该如何想?”秦筝压低了嗓音,小声说着。
“当时先帝也是逼不得已。若是我在,也无济于事了。敦亲王埋得太深了,有皇上的祖父所庇护,自是比先帝多了几分筹谋。”
秦筝拍了拍叶炎的肩膀,“啊,对了,刘嬷嬷跟我说过,敦亲王有一私生子,你可知?”
叶炎扶着秦筝躺下,放下幔帐,秦筝伸手抓住他的衣摆,他柔声道:“我上来躺着,我们躺着说话。”
等叶炎脱了外套,身着中衣,头发也散开了,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将秦筝搂在怀中,秦筝挪动了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叶炎才说了起来。
“敦亲王有一私生子,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叶家暗卫资料里头也有所记载。这次回京,我也去翻看了。你可知,敦亲王与皇上的生母是青梅竹马?”
“先帝对皇上并没有偏疼,照理说,太子去后,皇上为长子,一表人才,加之皇上身子骨弱,应当多得一些关注。但其实不然。当年先帝与先皇后恩爱有加,后宫除了在潜邸跟着的老人,登基后并未曾要纳妃嫔之意。”
“皇上的生母却早已经悄悄定给了敦亲王,只等着与敦亲王一起回藩地。”
“可在敦亲王二十岁生辰之时,先皇微服出宫,醉酒后,竟然临幸了皇上的生母,这可是抢弟媳的大事,有辱皇室颜面不说,于兄弟之间的情谊,更是多了一道裂痕。”
“先帝不得已接了皇上生母进宫。敦亲王对外宣称与皇上生母自幼不过是兄妹关系,急急忙忙与敦亲王妃定了亲。”
“不过,其实啊,先帝临幸之人是敦亲王身边的一位侍女,敦亲王将已经怀有身孕的未婚妻送到了皇上的榻上,只为着当年有名医把脉出她腹中为男胎。”
“那侍女生下的却是女胎,被敦亲王送走了,不知去向。先帝一直都有所怀疑,却无确凿证据,因而对二皇子不冷不热,且在先帝心中,就算二皇子是他亲生骨肉,这样的得来的亲生骨肉,先帝也不会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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