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抱着哥儿进来,秦筝伸手接过去,掂量了一下,虽每日都抱, 但总觉得每次抱起来的分量都重些, 特别是哥儿那脸庞圆润得, 就似天边挂树梢的月盘。她伸手戳了下他的小圆脸, 小声嘀咕着:“你说, 你这脸型是不是跟我一样啊?你怎么变这么胖,你看看妹妹, 多瘦呀,再胖就要变成小猪猪了。”
哥儿露出无齿的笑容, 双眸闪着欢快的光芒,发出单音节、毫无意义的声音, 啊啊了两声, 格外可爱。
秦筝拿捏着哥儿的手, 放在唇下吻了吻,抬头看朝露,问起了妹妹,朝露小声回:“小主子正睡着。”
“那就先别抱过来了。谁在看着?”
“孟嬷嬷在一旁看着。”
秦筝抱着哥儿在屋子里头来回走动着,指着梳妆台的东西说:“看,这是梳子,这叫梳子——”哥儿眼睛滴溜溜地跟着转动,瞅了一会,就侧头要看起来东西。
朝露上前挡着铜镜,老人家都说这没有满周岁的小人儿魂魄还没有齐全,若是照了镜子,夜里容易惊着,说是魂魄容易走散。
老一辈人家的说法,若是重生前秦筝定然是不信的,可连她都能重生这样的事出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们去看花瓶好不好?要不,我们去看毛笔,看书柜。以后我们哥儿要右手拿手,左手拿剑,做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好不好?”
哥儿啊了一声,秦筝笑开了眼,“哎呦,我们哥儿都听得懂娘亲说话了,这是答应了?那我们拉钩好不好?”说着秦筝伸出小拇指,哥儿顺势微微张开小手掌,有力地握住了秦筝的小拇指。
“拉钩了,就不许骗娘亲了哦。”秦筝温柔地说。
吃过晚饭,秦筝又逗弄了一回孩子,看了一会账本,先睡下了,叶炎回来时,先去看了秦筝,见她睡得熟,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去侧卧看了孩子们一眼,这才安心去收拾自个,过了一刻钟,安然入睡。
叶王府内除了抄手游廊点的几盏灯笼,屋内都黑漆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秦筝听到由远及近的一些吵闹声,秦筝眯着眼睛,觉得头有点昏沉沉,还没有睡够,不想起来,可是那吵闹声越发近了。
秦筝醒来时,侧耳一听,并不是府内的吵闹声。
叶炎半坐起,听了一会,躺下,搂住了秦筝,秦筝蹭了蹭叶炎的怀里,没了睡意,问:“外头出了什么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叶炎哑着嗓子,“自从皇上有了两个宠妃,早朝还曾经带着她们二人一起去,三人坐在龙椅上头说笑吵闹着,那些个御史哪里能容忍,脾气直点的,忘记了孙家的下场,上奏劝说,结果被皇上身边的秉笔太监给记住了,罗织了些许吃喝嫖赌的事,就算不是他本人的,也是什么兄弟啊、儿子和堂兄弟惹出来的事,这种事是亲戚越多事越多。京城里头的朝臣,若不是像我们叶家这样枝叶凋零的人脉,只怕都有那些个,甚至多如牛毛。之后直接问一个管教不严之罪,甚至重点,来个纵容之罪,都能让你哑口无言。”
“只怕是皇上又看到什么奏折了,生气了,这不?又来抓人了。”
“对了,皇上十日前突然下了诏令,让外放官员最近这几日提前回来述职了,你大伯和二伯也该回来了,他们离得也不远。”
外头一片哭嚎声,骨肉分离的痛哭声,秦筝搂着叶炎,两人不说话,却也睡不着了。
隔天屋内气氛很沉闷,两人吃饭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连带着服侍的小丫鬟都怀疑他们两人是不是吵架拌嘴了。叶炎去上朝了。
宫嬷嬷被朝露推了出来,顶到了秦筝面前,犹豫着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外人很难插手,甚至于外人再怎么劝解,若是夫妻两人心结不解,也是无济于事。
“王妃,您是不是昨儿跟王爷吵架了?”
秦筝抬头疑惑地看着宫嬷嬷,“没有啊,谁胡说八道?”
宫嬷嬷抿了下嘴,旁敲侧击问:“真没有?”
“真没有。”秦筝扯了下手中的手帕,声音依旧沉闷。
宫嬷嬷停了许久,才缓缓地说:“王妃,别看老奴没有成亲过,可老奴也是看着那么多夫妻人家的事儿的,这夫妻双方,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夫妻,讲究的就是你睁一只眼,我也闭一只眼,太过于计较,反而是徒劳的。”
秦筝将手帕放在了桌面上,笑了一下,摇头,“嬷嬷,我们真没事。只是......”
宫嬷嬷提心吊胆地瞅着。
“你没有听到么?天还没亮的时候,外头的动静。”
宫嬷嬷一听,默然无语了,不知该如何回。
“这局势越发乱了,我看着有点心不□□,我们叶王府,也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刀架别人身上了,可我看着,觉得兔死狐悲啊。”
话虽然不能说得太过于明白,宫嬷嬷双眸也黯然了几分。
到了下午,叶王府前头竟然有人拍门了,门房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秦家大房的人。只见面容憔悴的秦大夫人双唇起皮,眼角多了几道岁月留下的痕迹,压也压不住。
门房唤了婆子过后院来回禀,秦筝本不想去见秦大夫人一面,可到底自个出了月子,秦大夫人说来说去还是长辈,不见不行。只能打扮了许久,才姗姗来迟,去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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