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长宁郡主心知肚明。
对于长子的娘子,长宁郡主并没有私心,她父族的亲戚若没有战死的,也在边疆镇守边关,已经有十多年未曾书信往来,并未曾想要为娘家人拉扯一把。从被先太后抚养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先帝手中的棋子。她却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跟着她一样成为棋子。
等到秦筝出生往宫里头报后,赐婚的旨意下来了,跟着下来的还有叶炎封王的旨意,里头说了叶炎成年后封王。
这个王爵直接绕过了叶炎的父亲,落在了叶炎的头上,任由他人如何想,都觉得有猫腻,若是心怀不轨的人,只怕都视自个儿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叶大将军倒没有在意太多,一心扑在驱逐外族上,可架不住别人揣测圣意。
“派人去秦府问候下。”长宁郡主见丫鬟正拿着热乎乎的毛巾包裹着自己的指甲,让指甲软了之后再修剪,不会那么疼。
长宁郡主抽回了手,询问身边的丫鬟:“小王爷可在前头的书房?”苗嬷嬷不管因何提起退婚一事,长宁郡主在意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似乎真的可以退婚。
“在的。”得了回话,长宁郡主按捺不住了,站了起来,领着丫鬟往前头书房去。
此时秦筝正双手叉腰对着叶炎耍性子,原因无他,她揣唆着侍卫替她传递消息,侍卫不理睬也就算了,正好被叶炎抓了个正着,叶炎并没有看她的字条,只是将字条扔进了湖里,并吩咐人将她看好。
秦筝气得跳脚,抬脚踢了侍卫的命根子,那凶悍泼烂的样儿,就连叶炎瞅了,都觉得疼,十一和十五心疼地瞅了一眼叶炎,替自家主子节哀。
她跟着叶炎身后,絮絮叨叨地进了书房,叶炎却不理会她,任凭她各种软磨硬泡,全都当成了耳边风。
秦筝见他岿然不动,安如泰山的模样,特别脸上那木又冷的表情,气得伸手将他摊放在桌面上的书籍抓到了手中,直接扔出了门外。
叶炎将目光落在了秦筝脸上,此时的秦筝虽然目怒金刚之色,但却显得更有生气,活泼得很。
“怎么了?”
“你关着我就算了,还不让我递消息出去。就连天牢都没你这么无理吧?”天牢里头是不能传递消息,但只要给了点银钱,自有差役帮着送些消息,其他人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炎并没有说话,此时,外头传来了几声高高低低的郎君喧闹声,叶炎蹙眉,瞅向秦筝,快速站了起来,抓起秦筝的手臂,就将她往里头推,顺便关了槅门。
秦筝在里头气得大骂叶炎是小人,跳脚着说等出去后一定要叶炎好看。
叶炎出门去迎来人,不过是平日里头的一些好友,有户部尚书的嫡幼子仇英为首的几个尚书的儿子,叶炎平日里在书房并不待客,他们不过是到书房门口唤叶炎,却听得里头一阵尖锐的骂人声,仇英扇着扇子,看好戏一般,将纤瘦的身躯靠在叶炎的身边,嗤笑着询问:“我说你不是不近女色么?怎么听着这骂人的声音好似是一位姑娘?”
“可不是,再则,你为何将人关在里头?”有人好奇地探头,却没见到被关的人。
叶炎蹙眉,淡淡地转移话题,“你们不是找我有要事么?没事你们赶紧走吧。”
听到叶炎在赶人了,他们赶紧打哈哈,叶炎他们惹不起。
他们正准备走人时,只听得秦筝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声音,“啊!救!我!”声音凄厉,尾音透露着一股绝望。
叶炎顿住了脚步,在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快步跑了进去,刷一声,打开槅门,只见一个小黑影子快速地从叶炎的胳膊窝下头闪了出来。
秦筝从叶炎胳膊下钻了出来,对着叶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训斥他:“瞧,还说什么想当煞神,煞神可是冷漠无情的。你,还不够格!”后头围观的众位郎君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竟然有人指责叶炎不够格。
叶炎还不生气,勾了勾唇角,眼眸中闪着笑意。
秦筝快跑了几步,警惕地瞅着叶炎,又道:“比不上煞神叶小王爷也不用生气,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帮你算计他。还有,我现在都怀疑你关着我不放我走是看上我了,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行那些断袖之事。再说了,我已经有婚约了,你死心吧!”秦筝拍了拍胸脯,保证自个一定会帮他夺取煞神名号,顺便坑叶小王爷一把,让他开心。
这么卖力地推荐并且计划坑自己的秦筝,叶炎都没脾气了。
“若你是真不想放我出去,那行,你让我给我家人梢个信。我等会把书信送你这,你记得啊!!!”说着秦筝瞅了旁观看戏的公子哥,凶悍地骂道:“你们若是敢出去告诉叶煞神,我抽死你们!!!”说完,她一溜烟儿跑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仇英扶着门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不知道你就是叶炎么?”
“嗯。”
“这小丫头有趣,是谁呀?哪里淘的宝贝?反正你已经有婚约了,送我可好?”
“她叫秦筝。”
“秦筝啊?好名字!等等,什么!?”仇英差点摔倒,“长公主府上的秦筝?”
“你认识几个叫这名字的姑娘?”叶炎淡然地走过他们,讽刺笑得最为欢乐的仇英说:“你再浪荡下去,小心你爹送你进宫。”当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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