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炎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朝中上下自是无人敢说的,也无人能够站得住脚去说。”
“想了什么说辞?竟然堵住了他们的悠悠之口?”秦筝倒是有些好奇皇帝的手段变得如此软绵与老练,一看就不是皇帝出的主意,别真是这个巫师出的吧?那还真是了不得了,也许请来的不是巫师,是谋士吧。
“从年前开始就越发闹腾皇上子嗣的事,可惜皇上都不能如愿,生下来的公主和皇子,要么死要么残,上次不是用了道?可没太管用,二公主生下的皇子不是夭折了么?”
“许是对信道炼丹失望了,这才转向了巫吧。皇上已经接受说要往宗亲府里头过继他人并考虑封为太子了。”
“只是他怕什么肉眼不如天眼,便想请了巫师好好看看,也求下天下百姓风调雨顺。”皇上借口用得太好,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若是有人上去拦着,那就是拦着江山社稷稳固,多少人得站出来批驳?
若是同意了,天底下那些个厌恶巫术,对于巫师歧视的人得知满朝文武,特别是那些清流人士,自视与他人有所不同,可如今却连站出来说一句劝阻的话都没有,只怕要受到天下人和学子士林的耻笑与谩骂。
不管是回也好还是不回也好,终究是一件损人又不利己的事。
“明日不带家眷?”
叶炎轻轻嗯了一声,低声劝秦筝,“睡吧,你不累?若是不累,我们可以再试试其他?”
一听他如此说,秦筝立马闭嘴了,怎么可能不累,她若不是为了多得些消息,强打着精神,早就睡熟了。
翌日一起床,秦筝本是要赖床的,可是想着傍晚宫城前那个巫舞,便挣扎着起床了,叶炎听到幔帐后头的动静,收拾了衣服和冠,便走过来,只见秦筝茫然地坐着,抱着被子,滚成了团,双目无神,略微有些呆滞,却看着可爱。
“怎今日如此早起?”听到叶炎的声音,打断了秦筝的游魂,她捂着嘴巴,差点打了哈欠出来,“你傍晚去的那个巫舞,我也先去。”
“没说要带女眷过去。”等看那巫舞,定然多人,挤得水泄不通,他不太想秦筝过去遭罪,再说这巫舞,叶炎深信与敦亲王有关,既然如此,必然还有后招。
秦筝歪头,嘟着嘴巴,哀求:“我打扮成你的小厮,一起过去不就是了?”
她也是想看看,那个巫师,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前世她在逃难过程中,也曾遇到过自称巫师之人,他帮了她很多忙,若不是在流浪途中,他护着她,只怕重生前的她早就被欺负或者虐待了。
那个人曾经吹牛皮说过,他在京城中还跳过巫舞,还说他甚至见过皇帝与长公主等人,说起来那股子骄傲劲儿,让秦筝倍感诧异。
“不行,我担心你。”叶炎又一口回绝,秦筝没有再多辩解或者求情,只是对着叶炎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叶炎最后只能妥协了。
“行,你跟着我去,不过去看巫师,你得听我的话,片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帮我看孩子。”
“知道了。”秦筝恨不得翻白眼,不知道还以为孩子都是你照顾着。
秦筝立马躺回了床上,心安理得得熟睡过去,至于叶炎,瞅着过河拆桥的娘子,只能无奈苦笑着出门上衙门去了。
衙门里头的官员说起巫师全都窃窃私语,不敢明目张胆。叶炎在巡防营中,也能听到士兵们说上一两句,叶炎听得十三来回话,也说起了士兵们军心有些动荡,全在于巫师一事,便下了军令,严令禁止在营中说巫师之事,违令者军法处置。
十三与叶炎看着刚挂上去的京城内外部署图,里头包含了宫城全部部署,叶炎指了指皇帝的寝殿,询问:“皇帝还未驾崩时,你领着人去看过了吧?”
皇帝驾崩前五日,十三与十五就一同潜入皇帝的寝殿中,探寻了一些,只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不过暗卫营里头十二所掌管的秘密资料里头,倒是详细记载了寝殿里的各种暗道,十三也曾经趁着皇帝不在寝殿时,试探过。
“那个大巫师住在哪里?”
“据说皇上与大巫师相谈甚欢,住在了皇上宫殿的西厢房中。”能够得到皇帝的留宿,已经是荣宠异常了。
叶炎将能够想到的身份全都想了一遍时,很快,十二进来给了回话,叶炎顿了一下,“也就是说,父亲也看到禾灏摔断了腿,顺势静养,闭门不出了?”
“让阕城暗卫探一探究竟,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禾灏与其说是效忠于皇上,倒不如说他是敦亲王的谋士之一,只是禾灏年纪尚轻,看上去毫无经历,白纸一张,很是干净,皇帝最为喜欢的,就是这样没有背景和资历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其实是敦亲王特意扶持的另一支控制皇帝的力量。
敦亲王筹谋如此之久,不过是为了一纸退位诏书,能够名正言顺登上帝位。不过皇帝可能到如此都不会写这退位诏书了。
与此同时,敦亲王在书房里头发了大脾气,面红耳赤,拍着书桌,指着下属和谋士,大喊:“废物!!你们这些废物!!!”
小皇帝看着好拿捏,甚至于稍微一引导,他就成了敦亲王想要的样子,若不是因着他寻花问柳,做下了一桩桩,一件件蠢事,敦亲王如何会对皇帝掉以轻心,却万万没有想到,他想要临摹皇帝的笔迹,却一张残纸都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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