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最近跟知空和尚混得好,尖着嗓音怼他,“你都一绝红尘的人了,还吃些污秽东西也就算了,好好殿内的香都被你给糟蹋了,你知道等会得多费事么?”
三人秦筝在前头走着,后头两人拌嘴着。
秦筝只挑了几件东西,让人送到长公主那儿,自个则领着大伴和知空去了叶王府。
到了叶王府,大伴宣读了旨意,叶炎解禁了。知空觉得叶王府不错,住了下来。
热闹散去,只留秦筝与叶炎在前院的花厅站着,两人望着前头的青松,叶炎轻轻伸手去牵秦筝的手,他试探了下,见秦筝并没有抽离,这才耍流氓似的紧紧握在手掌心中,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谢谢你,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以后你要听我的,毕竟是我护着你的。”秦筝自是趁机拿好处了,双眸眯着了弯月,露出了狡黠的笑。
叶炎伸手揉了秦筝的额头,郑重其事地道:“我不听你的听谁的?”
“那你不能再欺负我了,以后所有的事都要让着我,我不开心了你也要哄我开心,吃到好吃的也要买一份给我,不许藏着掖着,大大小小的事我都有权利知道,只宠我一个人,还有,不许纳妾!!”
“好,我肯定做得比你说的多。”
“不信!”
“那你赶快嫁过来就知道了。”
“不要。你求我?”
“嗯,我求你了,求你赶紧嫁给我。”
“你的脸呢?”
“为了你,不要了。”
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儿。
二皇子和五皇子被禁足半个月。
等他们二人解禁时,俞曲佩的婚期也到了。
第47章 047俞家亲
秦老夫人开春时衣服没有穿暖,受了冻, 郎中请来了几回, 都不见好。李嬷嬷一直随身伺候着, 不假他人之手。面上府上的人都是这般看在眼里。但其实是李嬷嬷将秦老夫人的棉衣里头的棉花换成了轻飘飘的柳絮, 这柳絮轻又不保暖, 穿在身上,反而冷飕飕的,秦老夫人从来都是个金贵人儿,不懂什么棉花和柳絮, 只是心底里头觉得今年冬天格外冷,可跟他人说起, 他人又不觉得, 不由得以为是自个身子不好了, 开始变老了。
加上俞曲佩临出阁前三日, 每日半夜里,李嬷嬷都得了秦筝的嘱咐, 半夜开窗开了两指头缝儿, 开着还是对着秦老夫人床的那扇窗子, 来来回回吹了两晚, 秦老夫人一下子就病了。
若是以往, 她定然强撑着去参加俞曲佩的成婚礼, 可现如今, 她只一想到自个身子骨衰退了, 只恨不得好好保养, 只想着能够颐养天年,其他什么人的成婚礼,她一概不去,保护好自个一把老骨头,比啥都好,她还等着好好享福呢。
秦老夫人眼瞅着秦筝过来请安,身上穿着倒是精贵的料子,一看就是出自宫中的,那缂丝一匹都要上万金,看得她眼热,正要骂骂咧咧,李嬷嬷却一把端起了茶盅,放到了她嘴边,劝她:“老夫人,您喝口水,唇都干了。”
秦筝勾唇瞅着秦老夫人无声地笑,朝露则端着木托上来,上头也是一匹缂丝和一条名贵的砚台。
秦老夫人不满意这桩亲事,俞曲佩长得和她多像啊,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若是让她说亲,定然能将她嫁到高门去,再不济也不会比她如今这个差,说来说去也是侄媳妇眼皮子浅,都是他们俞家的人了,还心心念念着周家,这么一想,她火气越发旺盛了,蹙眉不快地说:“带那么多礼做什么?他们就是个小户人家,你还指望以后他们给你回礼?”
“祖母说的是,我本也不指望他们回礼。不过我过去怎么也得是带着祖母的脸面过去,俞家表姐再怎么说,也要您做个脸。若是太过于寒酸了,只怕丢的是祖母的脸面。”秦筝以她最为在意的脸面来拿捏她,秦老夫人也只能如哑炮一般,熄火了。
上了马车后,秦筝头轻轻靠在马车壁上,朝露替秦筝揉搓着手,在上头泡了茶水,端到了秦筝面前,秦筝尝了几口,放下,“叶炎那边查出来已经这么多日了,可惜就是见不到俞曲佩,好不容易,前三日才见着,她还一副死样子,就是不肯跳出这牢笼中,说俞家人正直,也确实正直,只是过于正直的人,又未免太过于迂腐了,让人头疼。”
“叶炎把俞鸿臣架过去,跟了周家郎君一晚上,可把俞鸿臣给弄醒了?若是他再如此固执己见,你说我们是不是直接将俞曲佩打晕就好了?”
朝露将麒麟香炉盖子打开,从红漆雕梅小长盒里头夹出了香丸,投入了香炉的腹中,轻轻盖上盖子,拉了秦筝的手,放在香炉上头,徐徐地熏了好一会,替秦筝将指骨头揉舒服了,才说:“要奴婢说,您上次就应该把俞家表姑娘也打昏了送回老家才是。不过,郡主,若是俞家表姑娘是甘愿受着,只怕您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也没用啊。到时候若是俞家人找上门来,咱们也不好说话啊。”
朝露的说法,秦筝未尝没有想到过,只是实在忍不住让俞曲佩这样品行良好的姑娘踏入那污浊之地,让她落了个悲凄的下场。
说起来,若不是俞曲佩偶然间露出的手腕上那一抹红痣,她也忘记了上辈子的俞曲佩。上辈子的俞曲佩活得很惨。秦筝是在进京时遇见的,那时候她身上脏兮兮的,只能沿着巷子墙壁扶着走,太久没有吃饭了,酒楼后头的泔水都要卖掉,有专门人回收,她没得法子,只能寻思着那些个小户人家门口扔着的垃圾,从里头扒拉点能吃的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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