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找你吵,而是想问你,秦子阳,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
他没回答,而是轻轻拉过我,头低下来贴着我的发,手顺势揽过我的腰,“别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伤了感情,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呢。你若是不喜欢,我下次注意就是。”
我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已经为了我放低了些许姿态,于是心也就软了。我任凭他搂着,但心口那团火却怎么也没办法灭掉,只能让它们继续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燃烧,灼痛自己。
包间里面的人现在大部分我都熟悉得很,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人,就是白可。
她看到我们走进去立刻笑着迎了过来,双手很自然地挽过秦子阳的胳膊。
大伙都跟着起哄。
“唉,小可,你可真不够意思,我刚进来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热情呢?”
“别说你,就连我也是啊,咱们小可那眼睛哪能看到你啊,全世界就一个子阳哥。”
白可娇羞地垂着脸,但目光丝毫没少往秦子阳身上瞟。
我在那里坐了半天,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第一次跟着秦子阳来见他们时,我就像是一个过客,这都是说高了,往低了说就是玩物、大家调笑的料子。这些时日我拼了命地融进这个集体,拼了命地和大家一样,为此,从不喝酒的我甚至猛灌自己,有一次还因为喝高了胃出血进了医院。当程姗接到我的电话急急赶过来时,她冲我哭着说:“苏念锦,你觉得值吗?”
值吗?我当时浑身都没了力气,感觉胃丝丝拉拉地疼,迷蒙地躺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好半晌,这两个字才在我心里绘出具体的形态。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笑着说:“值啊。现在我和他们混得多熟啊,大家可以开着玩笑,一起吃吃喝喝,一起去玩。我终于融入了秦子阳的世界,终于不再被他们排斥,他们也都习惯了我和秦子阳一起。程姗,你说这多值啊!”
“值个屁值!苏念锦,你答应过我什么来着?你说你不会认真的,你懂的,结果呢,啊?”程姗的声音陡地大了起来,近乎于低吼般地质问着。
“我没想认真,真的,我就是不知怎么的就这样了……”说完我捂着脸,哽咽起来。
后来,程姗照顾了我一晚上,彼时秦子阳正在美国接一个紧急的case。
但那时不论怎样难熬,我都觉得值,至少某些距离在慢慢变短。可是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原来终究是不同的,我终究只是一个过客,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熟悉的过客。
“子阳,我先去趟洗手间。”我觉得我再也待不下去了,站起来打算去喘口气。
“刚好,我也要去,咱俩一起吧。”白可笑着站了起来。
当着大家的面,我只得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了洗手间,直到洗完手转身要回去时,白可才慢悠悠地挡在我身前,凉凉地开口,“苏念锦,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你,就没看出你有一点与众不同。我实在想不通,子阳怎么就看上你了。就是逢场作戏,你都不够姿色。”她的脸极冷,话语中全是讽刺。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劳白小姐挂心。”
“自己的事?”她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可真会说笑。我与他的关系可比你近多了。告诉你苏念锦,你之于他不过就是一个征服的对象而已,如今,征服了,也就快要腻了。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早些离去,还能留个脸面和念想,别等到最后让大家都难堪。”
“说够了?”我看着她,冷冷地问。
可能是我的表情和态度冷静得出乎她的意料,白可竟然愣了几秒。
“苏念锦,看来我还真小看你了,你还真不简单,呵呵。不过我提醒你,别忘了自己是哪个层次的人,别犯了傻,到时候寻死觅活的。”说完她整了整领子,又恢复了优雅的面孔,高高在上地看着我。
我恨死了她这副面孔,更痛恨她的话,那些话像是一根根钉子用力地扎着我的心,扎得我千疮百孔,疼痛难忍。
“白小姐,我是什么层次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既然白小姐提醒我这么多,礼尚往来我也应该提醒白小姐一下:我,苏念锦,现在是秦子阳承认的女朋友;而你,白可,什么都不是。”
话刚落,我就感到脸颊一阵火辣,间或还有酥麻的感觉。
白可那张娇美的脸带着讥笑和冷漠。我捂着脸,眯着眼,瞬间抬起右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
“你敢扇我?”她低吼,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像是一匹恶狼,死死地盯着我。
此时此刻,她脸上那份优雅高傲全不见了,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
这次我没有理她,径直往前走。她却不依不饶,从身后一下子把我绊倒。我狼狈地躺在地上,看着她。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充其量就是子阳玩耍的对象,竟然还敢扇我!苏念锦,你这一巴掌我记住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满耳满脑都是哒哒哒的脚步声。
这一下摔得不轻,我费尽力气才爬了起来,向洗手间走去。看着镜子中那张狼狈的脸,我涂涂画画了很久,才抹去了痕迹,牵动嘴角向上,却发现那笑竟然比哭还难看,不过总算再也看不出那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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