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前世国破时,再如何的世家豪门终究还是一遭破败,再糟也总不会糟过前世。
姬月白心中思绪纷起,面上却是半点不透,仍旧握着马缰,策马往大公主和南平郡主一行人的方向跑去。
南平郡主的性子颇是讨人喜欢的,大公主便与她一见如故,两人如今倒是好得如姐妹一,此时正手挽手的站在一起说话,身后跟着的是几个伴读。宫人与太监们则是落后了几步跟在她们后面。
听见马蹄声,南平郡主与大公主等人也不由抬眼望来。瞧见姬月白和傅修齐从不远处策马过来,南平郡主面上不觉露出笑容。她朝着姬月白招了招手,首先叫出了声:“皎皎!”
南平郡主生得高挑明丽,修眉俊眼,笑起来时眸光黑亮,好似水面上淌过的波光。
姬月白连忙抬手拉紧了缰绳,慢悠悠的止住了马蹄,然后在人前下了马,走上去说话:“南平姐姐怎么也来了?”
傅修齐也跟着下了马,跟在姬月白身后,上前去与大公主和南平郡主行了一礼。他如今也已十三,身量挺拔,看着便如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光宛若秋水,一眼望去:秋水如泓,不觉间便已心生沉醉。
南平郡主的目光在傅修齐身上轻轻一掠,然后又状若无事的移了开来,接着姬月白的话道:“我今日本是来与和妃说话的,偏碰着和妃身子不适,便想着来寻你和淼淼一道玩。”
其实,南平郡主心里也知道皇帝约莫是要选她和亲的。哪怕是单论身份和年纪,她也比嘉顺郡主更合适。再者,叫她像嘉顺郡主这样装病装可怜,想方设法的避开和亲,她也做不到......就像她母亲魏王妃所说的那样“你这样的性子,好,也不好”。
只是,南平郡主想得也很简单: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两国联姻势在必行,不是她终究也是别人。既然事已至此,她倒是没了别的想法,除了寻和妃了解北蛮情况之外,一直秉持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心情,趁事情还未真正敲定,尽量让自己过得轻松快活一些。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姬月白与南平郡主还有大公主几个人约好了回去打叶子牌。只是这样的场合倒是不好叫傅修齐跟着,姬月白想了想便将自己手上的缰绳递给傅修齐,道:“要不然,你先替我牵回去?”
傅修齐微微颔首,从姬月白手里接了缰绳,与在场诸人行过礼后便牵着两匹马往回去了。
南平郡主一面与大公主说话,一面注意着傅修齐与姬月白两人的动静,待得傅修齐走了,她才凑上去和姬月白说悄悄话:“你怎么想到要选这么个伴读?”
“他怎么了?”姬月白故作不解。
南平郡主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眼睫就像是小扇子,眸光乌亮,唇角笑意盈盈:“有眼睛都能看见他那张脸好不好?!”
姬月白:“.......难不成,你竟还歧视人长得好?”
“谁说我歧视他了?”南平郡主振振有词,“我是觉得,有这么个人做伴读,只怕看书看着看着就看到人脸上去了。长此以往,岂不沉迷美色,学业荒废?”
姬月白:“........”
便是姬月白都得被南平郡主这话给逗得一乐。
大公主在侧,不禁也跟着点头,插嘴道:“可不是!自从傅修齐来了闻知阁,我上课时总是开小差,越发学不进去了.....”
姬月白幽幽然的看了大公主一眼,揭她的底:“可别,他没来前,你也是那样的。”
大公主鼓着双颊,气哼哼的要去戳姬月白的面颊,嘟囔着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呀?说坏话还敢当着我的面?!”
姐妹几人一边说笑一边往外走,步履轻快,裙裾在春日的熏风中微微扬起,倒是难得的惬意与欢喜。
阳光下,就连三人映在地上的影子也被拖得长长的,好似初春才冒头的青翠花枝,纤长娇嫩。
然而,这样的日子终究不多,待得过了六月圣寿节,北蛮使臣再度来京,皇帝终于有了决断,下了圣旨,封南平郡主为安和公主,和亲北蛮。
这旨意倒是不出诸人意料。毕竟,适龄的藩王之女里也就南平郡主和嘉顺郡主,而嘉顺郡主从来京起便一直病着,皇帝总不能真叫北蛮来使把病恹恹的嘉顺郡主给抬去北蛮。
既然不是嘉顺郡主,那么也只能是南平郡主。
有时候,好人总是更艰难些。
姬月白与大公主心里也挺复杂的,要不是皇帝不舍得自家女儿也不可能叫藩王郡主去和亲。她们两人与南平郡主也就是现今的安和公主往日里相处颇好,私下里商量了一回,便一齐去瞧安和公主。
圣旨已下,安和公主眼下正在备嫁,于是便住进了许贵妃的延庆宫,也算是跟着许贵妃学些规矩和管事手段。
姬月白和大公主过去时,安和公主正坐在窗边做女红,见着姬月白和大公主过来便也跟着起身,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这几日在延庆宫怪闷的,正想着你们呢........”
安和公主态度一如往日可如今倒是还是有些不同,三人便是见面时的气氛多少也有些僵硬。
姬月白有心想要开解对方,瞧了安和公主手中的物件一眼,便开口道:“姐姐在绣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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