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黑的眉睫、晶亮的水眸、挺翘的琼鼻还有微红的樱唇........
她侧脸的线条看上去柔和秀美,不知不觉间已褪去了女孩的稚嫩,渐渐显出少女的姿态来。
站在她的身旁,傅修齐甚至都还能嗅到那种若隐若现的幽香, 如同一柄细小精致的金钩子。把钩子拿在手里轻轻滑过皮肤时只觉得有些痒,可一旦认真的用上力气却能勾破血肉。傅修齐便觉得自己心头已被勾出血肉来,气血跟着沸腾起来,浑身都是燥热滚烫的。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姬月白方才出声:“我在看那些人。”
傅修齐先是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姬月白这是在回答自己适才那一句“殿下在看什么?”
只是,她这回答听上去也多少有些奇怪,傅修齐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人有什么好看的?”
从这里往下看,大概只能看见乌漆漆的头顶,仿佛是大小不一的黑点在山道上移动一般——这有什么好看的?放生池里的王八好歹还能划个水什么的,这里的人头就会挤着挤着往上走.......
姬月白听着这话音再看傅修齐到的脸色,大概也能猜着他的想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今日心情其实还不错,笑起来的时候颊边生晕,似还能看见浅浅的梨涡。
傅修齐想用手指戳一戳那个梨涡。
姬月白却没察觉到傅修齐的“狼子野心”,她顺手将自己耳畔的碎发捋道耳后,很快便又把目光转回了窗外,轻声道:“其实也挺好看的.......”她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如今方才初春,还有几分春寒,可这山上便已是草长莺飞,游人如织。这样的景致总是比我们在苏州看见的难民流离的景象要好多得多。”
傅修齐隐约察觉到了姬月白言语中的意味,不由收了旁的心思,一面看着姬月白的神色,一面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我其实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景象,也一直盼着日后的日子也能如现今一般——太平无忧,平静喜乐........”姬月白语声轻缓,可那轻缓中却又带了一丝难以形容的复杂,“上次,安和公主暗中使人从北蛮捎信回来,那封信还是你转交给我的,你还记得?”
傅修齐的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沉沉的应了一声。
姬月白接着往下道:“当时,那封信里便说北蛮王病重难医。算一算日子,差不多也快两年了?那北蛮王便是再能熬,只怕也是快到时候了.......”
事实上,这北蛮王病了这么久,病重的消息也确实是有些瞒不住了,便是大周这便也有所耳闻,只是众人多少有些将信将疑。可看过安和公主密信的姬月白和傅修齐却是心知肚明:这事假不了,甚至,北蛮王很可能是真的熬不下去了,连病重的消息都瞒不下去了.......
虽然如今朝中没什么声响,可去年年底,白老将军便以久不归家思念孙儿为由把白启也叫去了边境。
傅修齐手底下也有几分生意,消息还算灵通,还听说晋商如今正在暗中收购粮食,这么大笔的数量,说不定就是要卖去北蛮那头。
.........
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的大周看上去好似平静无比,可那平静下却是随时都可能掀翻一切的滔天巨浪。
傅修齐这样聪明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猜不到姬月白话中之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周与北蛮总是要有一战的。事实上,当年那一战也是正好碰见北蛮王位更替,人心不稳,这才有了后面的两国议和,重提联姻。可是,哪怕有安和公主联姻北蛮,白老将军枕戈待旦,也不过是多拖了几年时间罢了........大周与北蛮,总是要分出真正的胜负的。”
姬月白微微颔首,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事实上,当年那一战,北蛮虽是输了也未必心服口服——毕竟,当时的北蛮王庭才经过了老王逝世、诸王子相争的动乱内耗,便是那位左贤王领兵之时也是多有掣肘,所以才会初战受挫便立时求和联姻。
所以,时隔多年,北蛮那头有意重启战端,必然是已经做好了更加充分的准备。而大周这里呢?朝中才经过了立嫡之争,太子虽是定了,可大皇子仍旧颇有势力,便是内阁中也是谢党和于党相争.......相比于北蛮,大周这里显然是太过太平了,太平的让许多人都忘了身边躺着的狼是长着牙齿和爪子的。
想到这里,姬月白还是补充了一句:“所以,大战在即,你还是不要总想着那些事了。”
傅修齐:“.......”
虽然快打仗了,确实不是谈恋爱的好时候。可是姬月白明年就要及笄了,现在不想这些事情,那什么时候才能想啊........
傅修齐真是想想都恨死北蛮了——就不能安稳点,专心致志养牛放马?就不能等他谈完恋爱、娶回小公主、生下小怜光然后再来战吗?那些人难道就不知道毁人姻缘会遭雷劈?!
不过,这么一说,傅修齐转专业,哦不,是转部门的想法倒是稍微变了变:其实,六部的话,兵部也挺不错的。
虽然兵部尚书永毅侯乃是大皇子的岳父但他为人不错,据说与白老将军很有些交情,虽然不算是谢党但还是稍微偏着谢首辅些。他若是去了兵部,说不得还真能做些实事。
就在姬月白和傅修齐两人站在窗前各自思索时,厢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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