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_咬春饼【完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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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燃烦躁地抽烟,一根又一根,烟盒都空了两个。

  陆悍骁十分认真,“事qíng发展到现在,只有两个解决办法。第一,简叔撂态度,放弃竞争。第二,找个山外山,人外人,大吃小,给压下去。”

  贺燃没做声,在袅袅升空的烟雾里眯fèng了双眼。

  “还有,陶星来的身份,说不定会很快被挖出来。”陆悍骁眉目深皱,“一个一个来,挺狠的。对了,萌萌最好也别外出。”

  贺燃bào躁地碾熄烟蒂,“cao他妈的!”

  事qíng他看得清,陆悍骁说得全是硬道理,贺燃没耽误,第二天,就把萌萌送到了外婆那。外婆信佛,索xing带着小娃去几十公里外的东山古寺小住去了。

  陶星来很怀疑,“寺庙吃斋,我大萌萌没有ròu吃,她肯gān?”

  他正和简皙视频,边视频边翻微博,翻着翻着,他靠了一声,“不会吧?!”

  简皙糙木皆兵,“怎么了?又出事了?”

  陶星来立刻嘿嘿笑起来,“没呢,有粉丝夸我帅过梁朝伟。”

  简皙松了口气,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

  结束视频,陶星来没敢说,在他微博评论里,已经出现“你就是洁犀日化陶总的儿子吧?”“漏税狗滚蛋”的言辞。

  虽然只寥寥数条,但从发出来起,就以ròu眼可见的点赞速度疯狂顶至热评。

  李小qiáng的电话随后杀到,“陶儿,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撞枪口,好几个大品牌正在谈你的代言呢!”

  陶星来一听就火了,“那是我妈!我是她亲儿子!”

  李小qiáng也火大,“你有合同在身,又在电影宣传期,如果出现严重的负面影响,你是要违约赔钱的!”

  陶星来:“qiáng儿,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发微博怼人!”

  掐断电话,陶星来气势汹汹地敲打键盘。

  第一句话还没打完,娱乐新闻推送框“唰”的一下冒了出来。

  陶星来一看傻眼,标题是——

  [影后乔殊力撑陶星来,点名怒怼造谣者。]

  原来,两分钟前,乔殊六千万粉丝微博大号,直接转发一条点赞数最高的,rǔ骂陶星来的水军评论。

  并且高冷地写了三个字:

  [你大爷!]

  该条微博,一分钟,粉丝评论破万。

  陶星来战战兢兢,拿起手机,找出乔殊的号码拨了过去。

  乔殊很快接听,“哟,稀奇啊,头回主动找我呢。”

  “你疯了吧乔殊!”陶星来劈头盖脸一顿吼,“这事儿要你出什么头!你这御姐形象还要不要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对你的影响有多差!!”

  那头很安静,浅绵绵的呼吸。

  几秒之后,乔殊轻声,“你在关心我。”

  “关心个屁!”陶星来火死了,“赶紧删掉,听见没!你团队的公关呢,死了啊!”

  乔殊就这么笑出了声音,“对啊,死了啊。”

  陶星来:“……”神经病吧。

  乐够了,乔殊清了清嗓子,好像是贴着陶星来的耳朵一般,语调都变得热气腾腾。

  她说:“我很喜欢你,任何时候,我都为你而战。”

  陶星来两眼一黑,脑子直接被这甜言蜜语给烧成傻bī了。

  ———

  事态都轰动到娱乐圈,这玩的太大。

  然而,头疼的事永远不止眼前,这日中午,纪委的调查小组上门,找到了简严清。他们态度温和,用词委婉,举报信三个字,还是坐实了贺燃的猜测。

  他最担心的事qíng,发生了。

  “简市长,请您谅解,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常规程序,对外绝对保密。”

  简严清听后,不感意外,“好,但我需要五分钟时间。”

  待对方退到门外等候,简严清转过身,对贺燃说:“不要乱找人,不要乱听消息。”

  贺燃郑重点头,他知道,困境里的任何一只橄榄枝,都可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简严清神色微松,沉默了两秒,重新抬眸,看着贺燃,说:“小皙和星来,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贺燃没说一句话,但他的眼神有力,无声承诺。

  简严清这一走,基本上就是这场局的最高cháo。

  简皙知道消息后,差点哭崩。

  贺燃把她死死抱在怀里,“不怕,老公在。”

  简皙抓着他的衣襟,眼泪把布料浸透,哽咽地胡言乱语,“爸爸会不会出事?”

  贺燃的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抚摸着她的背。

  然后给出定心丸,字字铿锵:

  “不会。”

  简家现如今乱成一团,对方太厉害,从证据到设计,一环扣一环,是把人往死里bī的决心。贺燃想起陆悍骁说过的话——

  “找个山外山,人外人,大吃小,把事qíng给压下去。”

  于是,他在简严清出事的当天下午,没做犹豫,开车南下,直奔遥省。

  ———

  今夜变天,bào雨将至。

  遥省贺宅,光亮通屋。

  夜色里,贺燃独自站立于室外,一动不动,盯着大门。

  第三个小时,门终于开了,门fèng由窄变宽,屋里的灯光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贺正安一身棉麻布料的中山装,手背在身后,踱步而来。

  贺燃咽了咽喉咙,叫了一声:“爸。”

  贺正安丝毫未见动容,五官硬挺,气质锋利。

  站了太久,贺燃背脊酸胀,他顾不上疼痛,把事qíng始末,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贺正安听后,良久,讥讽地笑道:“你不是很能耐吗?天王老子也镇不住你。怎么,现在竟然求起我来了?”

  贺燃深深地吸了口气,“父亲,我就是来求你的。要打要骂,我受着。看在萌萌和简皙的份上,请你出个面。”

  “凭什么?”贺正安语气嫌恶,“你算个什么东西?”

  贺燃张了张嘴,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悉数咽了回去。

  多年父子不和,贺正安怨气难平,发泄一通后,稍感痛快,但还未完全解气,于是说:“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你看看你,不qíng不愿,像什么话!”

  话刚落音,贺燃就在他那声感叹号里,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空yīn云遮月,贺燃的眼神疲惫又执着——

  “爸,求您了。”

  第63章 不可描述的片子

  为了简晳, 贺燃可以跪天跪地。

  更别提是自己的老子。

  盛夏夜的风声里,有bào雨将至的泥土味,空气闷热,压榨了贺燃连日以来, 所剩不多的jīng力。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膝盖被鹅卵石磕得隐隐作痛。

  贺正安负手而立, 神色未明。

  父子俩一高一低, 此qíng此景, 像是时光倒流, 那时的贺燃简直就是糙包里的极品, 父母离异, 家爱缺失,贺正安的顽固与铁血xing格,让少年的叛逆因子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人一唱一和, 让本就敏感的父子关系,终于化身成酣畅淋漓的敌人。每次贺燃惹事,贺正安懒费口舌,跪地,挨打, 皮带都抽断了好几根。

  像极了现在。

  只不过, 那张戾气bī人的少年脸像, 已经了无踪影,贺燃为人子,也为人父, 眉宇间有万丈丘壑,也有了隐忍清风。

  贺正安片刻失神。

  贺燃等得不安,抬起头忍不住叫他,“父亲?”

  贺正安敛下qíng绪,恶语与打击就要脱口而出,但一看到贺燃的眼神,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长时间静默,贺正安终于问:“你愿不愿意回来继承家业?”

  举家搬迁,重回遥省。

  贺燃几乎没有犹豫,“愿意。”

  他不想再看到简晳哭,他什么都愿意。

  贺正安一语不发的样子,简直让人心口血倒流。

  有雨落下。

  贺正安转过背,任他跪着,往家门口走去。

  这一刹那,贺燃真正体会到了绝望的感觉。

  贺正安的背脊挺直依旧,像嶙峋的苍树枝木,到底是老了,被这夜色一衬,孤独又寂寥。

  雨点越来越大,如斜飞的刀刃,扑了贺燃满脸。

  贺正安抬步上阶梯,贺燃没起身,跪在风雨里。

  突然,贺正安停下动作,目视家里的光亮,丢下一句,“简家现在就你撑着,病了,全体完蛋。”

  贺燃心底有火苗微窜,耳根子瞬间起立。

  就听贺正安说:“十几年没进过家门,不像话。待会别坐沙发,席垫新买的。”

  贺燃懵了。

  而门口留意动静的阿姨,拿起早准备的伞,小跑到他边上。

  “快快快,”阿姨来贺家也有二十余年,心疼贺燃,给他举着伞,“你爸爸让你进屋呢,我就说,父子哪有仇成这样的。”

  贺燃连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哎!怎么了!”阿姨扶着他。

  贺燃摆手,“没事,跪得太久,麻了。卧槽,姨,你怎么长这么好看!”

  阿姨笑得胖身子直颠,“行行行,今天你最大。”

  贺燃舔了舔牙,“老头开窍的样子,还挺顺眼。”

  “要不要我搀着你啊?”

  “搀搀搀,姨,借个手臂。”贺燃看着自己跪出血丝儿的膝盖,“失策,早知道就换个长裤来了。”

  时隔十余年,贺燃终于第一次,正式踏进自己家。

  贺正安坐在侧厅的茶室,手边的木盒里是一小捧碧螺chūn。

  贺燃连忙走过去,老老实实地坐在对面,“我来。”

  他把茶叶夹到匙里,放炭火上小烤,然后烫茶具,瓷杯在热水里咕噜翻腾。

  贺正安看他泡茶的手艺有板有眼,贺燃主动解释:“简晳的妈妈喜欢喝茶,我跟简晳学的。”

  贺正安冷哼一声,“女儿就是比儿子可靠。”

  贺燃:“他们家也有个儿子,您上回见过的。”

  贺正安幽幽道:“那你是找到同伙组织了。”

  贺燃沏茶的动作没停,静了两秒,笑了出来。

  贺正安提高语气,“你还笑。”

  贺燃收敛嘴角,忍着。

  过了一会,贺正安也像被点了笑xué,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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