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在批灰,许是看见有人来,他们索性将门关上了。
戚弦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口罩戴上,然后捧着调色盘爬到了梯子上。
画完今天的部分,进度就赶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真有人来接手,她也好交差。
戚弦拿着画笔,往后视镜上添了一笔深褐色。再往下是方向盘。看到前方的路标时,笔尖微微一顿。
现在看来,那天的担忧完全多余。江临川将颜色补得非常好,均匀平滑,没有半点瑕疵。
从小他学东西就非常快。江时屿也聪明,但是可以说是被江临川碾压着长大的。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小时候戚弦总觉得江临川是高高在上的。再大一点,她才知道了一个词:
傲骨。
江临川的骄傲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五年前她是这样认为。
五年后,戚弦觉得这人的坏也是深入骨髓的。不然怎么就这么爱涮她!
门外忽然响起十分嘈杂的声音。戚弦扭头看过去,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
四个穿着打扮加上表情都十分社会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那个嘴上咬着一根牙签,走路一晃一晃,就像一只叼着骨头到处找地方埋的土狗。
他用那双绿豆眼上下打量戚弦,然后流氓一样吹了声口哨:“卧槽,这小妞儿挺正点啊!要不要跟哥哥认识一下?”
站在他后面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桶油漆。戚弦本以为他们是来干活的,现在才知道,是来找事的。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那就加个微信?”
那男人流里流气地笑着,表情有点下流:“行啊!我就爱听语音信息。特别是喘得厉害的那种。”
戚弦放下画笔,从梯子上跳下来,大大方方地拍了拍手,“那你等我去拿手机。”
这里面加上楼上里两个批灰的,一共就他们三个人。戚弦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总得想个办法。
她抬步朝门口的房间走,那男人伸出胳膊一挡,直接把她拦了下来,“我看还是等哥哥办完事陪你一起去吧!”
牙签男冲身后的人抬了抬下巴,那人打开油漆桶,朝壁画走了过去。
戚弦看出他的企图,冷声喝止:“住手!”
男人抬着桶用力一泼,壁画瞬间被红油漆毁了个彻底。墙面红彤彤一片,画好的图案变得面目全非。
“比你原来画的要好看很多啊!妹妹你说是不是?!”
戚弦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儿筋绷断了。气得手都在抖。
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油漆味,牙签男看着戚弦红扑扑的脸蛋,上手就想去摸,“呦,妹妹生气的样子更好看啊!”
另外几个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
戚弦像个炸了毛的小狮子,一巴掌将那只黑乎乎的大手挥开。
“我.草.你妈的敢打我!”牙签男面子挂不住,抬手就要打下去。
戚弦猛地地抬起腿,一脚踹到他第三条腿上。牙签男“嗷”一声,弯腰捂住裆部。趁着这个空档,戚弦拔腿就跑。
跑到门边,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江临川扶住戚弦,抬眼便看见追上来的男人。他眯了眯眼,余光又瞟到墙上那一堆扎眼的红油漆,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有没有受伤?”
戚弦被他挡在身后,摇了摇头,“没有。我踢了他一脚。”
江临川下颚线绷了绷,没再说话。
“妈的你们哪条道上的?”许星爵指着带头的牙签男,“无论是哪条道上的,老子告诉你,你惹错人了!”
“错你麻痹!爷找的就是你!”
“你看着她。”江临川看了一眼戚弦,朝他们走过去。
对方四个男人,身材都很壮实。个个人高马大,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肌肉喷张。
江临川站在中央,修长的手指指着那副壁画,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谁泼的?”
拿着油漆桶的男人将铁桶往地上一摔,挑衅地叫嚣着:“你爷爷我泼的,怎……”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江临川照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油漆男一个趔趄,鼻骨紧接着又迎来一记直拳。鲜血顺着指缝滴在了地上,他捂着鼻子叫都叫唤不出声。
江临川冷着脸,抓着他的头发狠狠一甩,男人的头咚地撞到了墙壁上。
头上鲜艳的红色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红油漆。
许星爵咽了咽口水,顿时有点心疼剩下那几个人。但也没忘了江临川的交代,仗着身体的优势,将戚弦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骨骼撞击的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牙签男的重点部位还在一抽一抽的疼,剩下另外两个人被这情况弄懵了,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江临川冷冷看着牙签男,“继续还是道歉,自己选。”
油漆男的惨相让带头的男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是几人里面最会打的,却连两拳都没抗住。牙签男虽然觉得里子面子都挂不住,但他一动下面就会疼,扯蛋扯蛋原来是这个感受。
江临川明显是个练家子。反正是拿人钱财,他也不想把命搭进去,于是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对不起”。
江临川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手帕擦了擦手背,懒散抬眸,对他们扬下巴:“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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