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果然是蛮国派来的细作!
穆清华脸色瞬时一变,幸好没有救他,不然定会徒生事端。眼下这种情况,他定是活不了多久的,但为了以绝后患,还是打算动手杀了他。
她把这些书信重新折好收进衣袖,右掌运起气力,准备直击他的胸口,教他彻底断气。
却突然间,她的肩膀在这时竟被一股更强劲的力量往后一拉,并生生按住,动弹不得。
一霎间,穆清华条件反射般回头一看,背后竟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另一名男子,高大的身材挡住了月光,轮廓模糊,只隐约瞧着他面色冷肃,右手持剑,杀气腾腾。
“你是谁?”感觉到对方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穆清华挣脱开他的束缚,退开几步。
“取、你、命、的、人。”
那人声音阴寒,从牙关里一字一顿地迸出狠话。话音刚落,他抬起左手便是凌空一掌,直朝穆清华心口劈去。
此人出手太快,穆清华虽有心里准备,却也是一时闪躲不及,这一掌来势凌厉之极直砸到她身上,她不由得踉跄而退好几步,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来。
好在那人并没有急于追击,而是先蹲下身看了眼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确认他还活着后,明显大松一口气,然后又站起身来冷眼看着她。
没想到这细作还有同伙!
穆清华暗叹一声,光从此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站到背后,他的武艺决对远远在她之上,何况她已先受了他重重一掌,气力已散,若再和他交手,小命都难保了。
想到此处,穆清华脚步不断向后挪,想找机会逃跑,却那人明显察觉了她的意图,眼中寒光闪过,嗤笑一声:“想跑?”
话音未落,只见那人挥起利剑横空一挥,剑气如刃倏然就把四周的枯树生生劈开两段,落到雪地上拦住了穆清华了的退路。
不好!
穆清华捂着胸口的伤痛,咬着牙强运内力,纵身一跃勉强躲避开此人再次袭来的剑气。她额头冒出冷汗,眼神飘浮,不断地寻找突破口,这人此刻要杀她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突然间,她心生一计,冷笑一声:“让你瞧瞧百毒散的厉害!”说罢就掏出衣袖内的药瓶,拔开瓶塞就迅速向那人撒去。
那人果然大惊失措,挥手就用长袖来挡住这横空飞来的粉末,但过了一会,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再放眼望去,哪里还有穆清华的身影。
他这次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只是故弄玄虚吧。
但眼下可顾不上追人,他转身看着还躺在雪地里的男子,气息那般虚弱,若自己再晚一分,怕是追悔莫及了。
“于……”那躺着的男子似乎有了些许意识,半天勉强地吐出了一字,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
那持剑男子登时又惊又喜,但也只此一瞬就消失了,他半跪下去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里尽是自责和悔恨:“于鸿无用,竟教侯爷伤重至此。”
说完,便把那重伤男子小心翼翼的背起,轻轻一跃,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6章 哥哥
新月如钩,树影婆娑,穆清华强忍住心口的疼痛,步伐飞快地掠过这片昏暗的杨树林,尖着耳朵听着后面传来的声响,除了晚风啸啸而过,倒是没有其它动静。
那人似乎没有追上来,穆清华心里顿时松口气,但速度丝毫不敢放慢。
近几年蛮国屡屡侵犯大楚边境,几番苦战,将领兵马伤亡无数,多少平民百姓被卷入战火而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却未想到还有人胆敢在他们眼皮下刺探情报,而且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了。
思及此处,穆清华神色一凝,兹事体大,她回头必须将这些书信交给爹爹,再由他定夺。
待回到驿站,已是五更天,曙光微亮,穆清华解去衣襟重回床榻躺着,她阖上眼眸,努力想将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压下去,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是她第一次动杀心,也是第一次差点死掉,不禁湿了一身冷汗。
直至辰时,刘致远已吃过早膳,却迟迟不见穆清华出房,心里几分奇怪,于是敲门:“清华妹子,你可醒了?”
“醒了,我这就起身。”穆清华赶忙穿上外衣,给他开了门。
刘致远瞧着她脸色不太好,担忧道:“昨夜可是没睡好?”
“昨夜里有只白狐跑我房里来了……”穆清华将刘致远拉进房中并关上门,“我追上去,发现了一个重伤的人倒在雪地里,我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些。”她压低了声音,并掏出那五封皱巴巴的书信。
刘致远刚想责备她怎么自己跑出去,不知危险,但将书信接过轻轻一扫后,脸色顿时大变:“那人呢?”
“跑了。”穆清华秀眉紧颦,“被同伙救走了,那人武艺非凡,我敌不过就跑回来了……”说到这里,她脑海里浮现出那双充斥着杀意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刘致远知她定是吓到了,抚了抚她的后背:“下次还是不要大半夜出去了。”然后收起书信,“这些书信太重要,我先替你收着,待回西平城交由将军。”
穆清华点点头,然后起身洗漱,胡乱吃了几个白面馒头后,与刘致远一道快步走出驿站,翻身上马,抖擞缰绳,循着笔直的官道向东南方向风驰电掣般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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