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礼一丝不苟,但语气却不卑不亢。
楚羽晟淡淡瞥了他一眼后,目光还是落到了那抹粉衣上,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本侯正在赶回京都,你们让道吧。”
结果穆清华一听就怒道:“让道?官道这么宽敞,你难道还想一个人全占了……”但穆玉松连忙拦下她,沉声道:“小妹莫胡闹,他乃侯爵之位,于礼度,我们确实应该给他让道。”说着令车夫靠边驶停,恭谨伸手道:“侯爷,请吧。”
楚羽晟冷眸低垂,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于鸿见状也起身抱拳道:“穆公子,穆姑娘,失礼了。”说完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而于惊一时怔神没反应过来侯爷这是何意,明明快马加鞭追来了却一上来就硬要人家让道。
穆清华气得胸疼:“这楚侯爷就是典型的自己脸臭,也不想让人好过。”
“穆姑娘,别恼侯爷了,你们就跟在我们后面吧,就当我们给你们开路了。”于惊赔笑道,“我先走了,路上得闲我再来寻你说话。”然后一夹马腹追赶前头的马车去了。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穆清华再回到马车内顿时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她闷头吃着蜜饯,故作不知。
许久,穆玉松还是缓缓开口道:“你忘了之前我与你说过的话?”他半阖着眼,眸色清浅,意味不明。
穆清华抬眼:“什么话?”
“莫与镇远侯走得太近了,这人高深莫测,你性子太直,应付不来。”
穆清华没领会哥哥的意思,不服气道:“我怎么应付不来!他一点武功都不会,我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制得服服帖帖的。”
“莫跟我装傻充愣。”穆玉松笑着用扇柄敲了下她的脑袋,“那镇远侯身边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你何必去自讨苦吃?”后又换上一脸肃然,“而且难道你忘了前些日子如何受伤的了,还敢老是半夜跑出去?”
穆清华摸了摸头,这下打得可真疼,她吐吐舌头:“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不乱跑出去了。”
穆玉松见她这样也不愿再多加苛责,只是心下仍然迟疑,刚才那侍卫竟然劝清华莫与侯爷生分,这种话感觉是用于两个关系熟稔的人之间,可方才见清华和侯爷明显相互厌恶得很。
其实他心里对这个镇远侯一直颇有顾忌,这种弑君上位的人,还是远离点好。他心里叹口气,这滔天秘密又不可与小妹直说,只能强行束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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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了大半日后,于惊终于寻了个空隙过来和穆清华说话。
他骑着马,并驾齐驱。穆清华掀开帷裳,探了半个脑袋出来:“没想到这才辞别不到一日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可真是赶巧。”于惊眸光闪烁,“侯爷也刚好今日启程回京都。”
看到穆清华在车厢内蜷着身子,坐得拘谨,他不禁笑问:“穆姑娘,今日你怎么坐马车里了?”往日见她可都是如男儿般策马奔腾,风姿飒爽。
一提这事穆清华就怒上心头,她咬咬牙:“本来我是要骑马的,但今日穿了这件襦裙不太方便……”
“你看你这么一大活人硬挤进去,搞得大家都伸不开腿了,这坐了半日岂不是腰酸背痛。”于惊贼笑了几声,“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穆清华好奇。
“你瞧前头还有一辆马车,又大又宽敞,且只坐了一个人……”
穆清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哑口失笑,那不是侯爷的马车吗?
“我是说真的。”于惊笑得眉眼弯弯,“反正我们也顺道,不若你就去和我家侯爷共坐一辆马车,也教你兄长坐得舒坦些。”
这时穆玉松放下账本,插话道:“于小兄弟,侯爷身份尊贵,怎敢去打扰他,舍妹与我们坐一辆便可。”
“有什么不敢的!”于惊声调昂扬,“穆姑娘是我家侯爷的救命恩人,也不是一般人。”
穆玉松依旧坚定地拒绝:“舍妹顽劣活泼,唯恐冲撞了侯爷……”
“穆公子,为何这么紧张?”于惊死缠烂打,“我家侯爷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怕他吃了令妹不成?”
“这是于小兄弟的意思还是楚侯爷的意思?”穆玉松收回目光,神色淡淡。
“穆公子是觉得我说的话不顶用?”于惊复笑,“那我就这去请示我家侯爷的意思!”语毕,还未待穆玉松再开口,他就一扬马鞭直奔前头去了。
不稍片刻,他又风风火火地折回来,满脸得意:“我家侯爷允了。”
“可我不想对着那张冷脸啊!”穆清华不为所动,依旧坐在马车里,却突然听见哥哥沁凉的声音传来:“既然侯爷相邀,你还是莫拂了他的美意,去吧。”
穆清华一听,更为吃惊,方才哥哥不是还叫她莫与侯爷走太近吗,怎么转眼又把她推出去了?
她哀怨地看了眼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哥哥,难道真的是她多占了个地,教他们坐得不舒坦了?
“穆姑娘,跟我走吧。”于惊笑着伸手把穆清华牵到马上,一拍马背又奔前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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