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穆公子可真是镇定,谋反罪名若真被扣下来,可不止是穆将军一人……”话到一半,于惊抿了抿唇,到底顾忌穆姑娘还在一旁,没有把话说完。
“家父受奸人受害,身陷囹圄,我自是心急如焚。但作为穆府的唯一男丁,怎能在此刻失了方寸。”穆玉松面色不改,“何况,我相信家父的为人品性,他的忠心天地可鉴,自古邪不压正,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两人话里都暗藏锋芒。
于惊天生敏锐,能捕捉到他那极重的戒心。
穆玉松心里则冷笑,前些日子那镇远侯大闹刘家喜宴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令两家颜面扫地,现在人都回京都了,还留下一侍卫跟在小妹身边,难道不是别有所图吗!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穆清华却在这时横插一句:“可我听他们说七日后就要把爹爹押送到京都去了,若真是丽太妃一派所为,那京都不更是龙潭虎穴吗!”说着她又转身欲回府衙,“我要现在就去把爹爹救出来!”
于惊眼疾手快地拉着她的手腕:“穆姑娘,别激动!”她这性子风风火火,难不成还想要去劫狱吗?
“小妹,不可!”穆玉松也开口劝道,“若你强行把爹带出来,反倒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他们构陷爹私铸兵器,还伪造了证据,我们先查清事情原委,找出幕后主使,才能还爹一个清白!”
穆清华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果然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过于冲动莽撞了。
“小妹,你先回府。”穆玉松又道,“待初审结束后,我私下去找下吴知府,看看他能否通融下让我和爹见一面,我亲口问问爹是怎么回事。”
“那我和你一起去!”穆清华当即道。
穆玉松眉心微蹙,摇摇头道:“你还是先回府上,在家好好照顾娘,我出门前瞧她……状况不太好,几乎是哭晕了过去。”
“我……”穆清华本来还想坚持,不过听哥哥这么一说,心头一动,苦涩道:“好,那我先回府了,哥哥,你也早点回来。”
“好。”
待目送走他们二人后,穆玉松手中的折扇一收,眉宇间愁云笼罩。
若真是丽太妃一派,那这来头太大了,该如何与之抗衡呢?
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仍未想到什么好计策,穆玉松叹口气,眼下还是先想办法见爹一面,于是他绕到了府衙后门,轻叩了两声。
半晌后,门吱呀呀地从里头打开了,探了个脑袋出来:“何人?”
“穆将军府的大公子,来找吴知府的。”穆玉松递上一碎银,“麻烦通告一下。”
那人掂了下银子的分量,顿时笑开眉眼:“好的,贵人请稍等。”
“好。”穆玉松微微颌首。
等了片刻,那人去而复返,态度恭顺了不少:“穆公子,随我来。”
穆玉松便跟着他身后,这府衙他来过多次了,今日特地走后门就是为了不招人注意。
很快到了书房,吴知府迎了出来,面色有些慌乱:“穆公子,你怎么来了?”
“吴大人,我们就不必寒暄了。”穆玉松开门见山道,“家父的事太过突然,我至今一头雾水,所以特意冒昧前来恳请吴大人能够给个面子,让我和家父私|处一会,我想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这……”吴知府有些为难,眼神飘忽不定。
见他这神情,穆玉松登时了然,这吴知府本就不是什么清官,胆子虽如鼠般小,可该收钱财时也一点不含糊。他缓缓道:“我知道这会教吴大人为难,所以我不会白让您帮这忙的。”他话里有话,意思很明显。
可吴知府一听这话,神情更为惶恐,目光落向了别处。
穆玉松不明所以,反倒从衣袖里掏出一沓银票,正色道:“吴知府,明文条例也未说不得探监,您这回顺水推舟,我们穆府往后还会念您这个人情。”
吴知府扫了几眼他手中的银票,吞了吞口水,可最终还是摇着头:“穆公子,不……”
话音未落,却见屏风后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人正是郑提督。
他面色肃然,厉声道:“竟敢无视大楚法文条例行贿官员。”说着他抬眼扫了下那叠厚厚的银票,嗤笑一声,“这足足也得有一千两,这数额够你在牢房待上几年了。”
穆玉松见状顿时惊愕失色,怔了半晌,他看向吴知府,震怒道:“吴知府,你竟然和他人伙同陷害我!”
“这……”吴知府面色涨红,百口莫辩,方才郑提督来找他议事,还未谈完,中途这穆公子就来请见,他本想推脱,结果这郑提督却道让人进来,然后躲在了屏风后面偷窥。
吴知府心里憋屈,明明已经给这穆公子递眼色了,但没想到他却会错意了,以为自己是在讨好处。
“自己做的事,何必迁怒于人呢?”郑提督冷笑道,“何况,你也无须担心,就算进了牢里也待不了多久的,你爹犯的可是谋反大罪,待三司会审后,那八成是要满门抄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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