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想过,在这一世自己主动反击后,这位大人物竟会纡尊降贵一同到她家来。
霎时间气氛凝结,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齐家丫头可有些日子没见了,你这丫头倒是出落得愈发漂亮了。”谭老爷子心下暗自埋汰着齐嘉敏的不识相,面上却半点不显,乐呵呵的打破了僵局,道:“怎么地了?我老头子近日可是听说了你和凯儿这对小鸳鸯之间闹出了不愉快来,你凯哥哥给你写信你也不回,特地被他邀来做这个和事老的......不知道丫头你,可愿意给我老头子这么个面子?”
谭老爷子半句也不提之前发生的肮脏事。
笑得好似一尊弥勒佛,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嘉敏妹妹,你可知你这些时日不搭理我,我心中有多么难过?”谭凯看着齐嘉敏冰冷的神情微觉心虚,但面上表现倒颇为深情。
男人都是贱的,尤其是谭凯这样的男人。
之前齐嘉敏一直对他百般温柔,一见他就笑脸相迎无微不至,弄得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但今个儿一见面齐嘉敏不再对他笑了甚至是冰冷漠然了,他竟觉得心里颇有些泛起涟漪触动了,往日被他一直视为艳俗的齐嘉敏,此刻在眼中也显得好看。
就连情话脱口,都不假思索由心而发了起来。
老爷子这样的和蔼,谭凯这样的深情款款是前世齐嘉敏求都求不来的,但今生却。
齐嘉敏冷冷看着他们做戏,只觉心下一丝波澜也无。
“齐丫头,你看你谭凯哥哥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定亲也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该解除误会后,快些将亲事办一办了呢?我这老头子可且等着抱曾孙呢!”老爷子笑了笑,自顾自地接话道。
借坡下驴,将旁人的话当做默认什么的,谭老爷子很是得心应手。
可齐嘉敏却不接茬,笑了笑,开口却是冰冷,道:“老爷子您糊涂了,我同谭凯已然退婚再无转圜的余地,就算您想抱曾孙娶孙媳,也没有登上我齐家的大门来议亲的道理。”
这老头脸皮倒是够厚的,自己都不曾让他们进门,态度还不够明显吗?
“退婚?这种事情我这老头子怎得没有听说呢?”谭老爷子装傻装得很彻底,摆明了一副非要将这场婚事进行下去的意思:“你我两家之间的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有因着你们两个小辈之间产生了些许误会,从而擅自退婚的道理?”
他们谭家是未来的名门望族,又岂能容得被齐家这么个没落户退婚的道理。
齐嘉敏挑眉,不卑不亢,道:“你们谭家连那等事都做得出?还不答应退婚,莫不是非要将我这个没了爹的孤女生生弄死才肯罢休?这场婚事我乃是当着京中诸家世子的面退的,在场之人皆可为我见证......若老爷子您觉得这样还不够,咱们便自去摄政王面前分说!”
骂街骂多了,她反而不怕了。
谭老爷子一个礼部侍郎,难不成还能比她这么个小小女子更不要脸皮吗?不,或者现在应该说是礼部尚书了,话本里是这样写的,在谭老爷子归京后便升任了礼部尚书。
不晓得,现在是否一如既往。
“你这小丫头,就一点鸡毛蒜皮的误会,你要浑说成什么模样?我们谭家究竟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来,我老头子不同你这个牙尖嘴利的争辩,且叫你阿娘出来说话,”谭老爷子倒没想到齐嘉敏的性子,竟是个这般泼辣的,皱紧了眉道。
眼前这女子哪里像个世家闺秀,简直是个山野泼妇。
齐嘉敏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这事又何须找我阿娘出来分说?仅我一人在此便能分说个明白,你们家若还是不依不饶我便是豁出这条命去去滚钉板告御状,也要将此事掰扯个清楚......问问天底下,有没有哪户人家为着沽名钓誉着不愿意将退婚的过失背在自己家身上,便这般去祸害别人家女儿清白,害人一家的道理!”
☆、第二十三章
谭老爷子气得头冒青烟,回头狠狠瞪了谭凯一眼,怨他在自己来之前没有把齐嘉敏的性情以及齐家对这事知道了多少和自己说清楚。
过足了老太爷的尊崇日子,他已不记得多少年未曾被人这般呛声过了。
“你这丫头在浑说八道些什么?这些事儿都是王家丫头做的,同我谭家有何干系?你少在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攀扯,要不是看在亲家一场的面上......我们非得治你个污蔑之罪不可。”谭二老爷急了,尖声道。
齐嘉敏看也不看他们一眼,“我是不是诬告令郎令媛心里清楚,王家姑娘不过是他们的替罪羔羊罢了。我们家家世没落一日不如一日,你们家蒸蒸日上今非昔比,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便是你们谭家当真看不上我,想要退婚亦大可直言不讳,我们家虽穷但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决计是不会死赖着你们家的。”
齐嘉敏一开口,谭凯几次开口想要打断,但齐嘉敏的语速却越来越快。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向谭凯更是接近于质问,道:“谭公子,你又何必非要毁我清誉甚至连我家中亲戚都串通好了,致我于死地不可呢?我们自幼青梅竹马,不说情投意合也称得上亲如兄妹,你怎么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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