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淳和柳笙听了,都连连摇头,徐淳道:“梁相太高估我二人了,陛下确实曾吩咐过这个高谌是个危险人物,可玄武国都与咱们凰朝相隔甚远,今日距陛下所言不过是二十余日,我俩纵使有心想除掉高谌,也做不到如此迅速啊。”
柳笙痛心地道:“我家青青也在里面啊,我纵然再不喜她,毕竟是我亲堂妹,我岂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梁相莫要误解我是个冰冷无情的人。”
陈语陌苦笑道:“咱们的确想除掉高谌,但咱们的细作到达玄武国都的时候,采月世女二人已经被杀了。”
“如果不是咱们用的计,那只能说明一条,这高敞做事是越来越不按道理走了。论理我凰朝人士去投奔她,她应当欢迎接纳予以重用,才能继续吸引各国的投奔者。但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杀掉,这可见她心中他国的人才于玄武是无足轻重的,她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此人已经狂妄地失去理智了。这般狂妄自负的人,极易发动战争,而且多半不按兵法旧例而行。我们得当心啊。”梁相犀利地总结道。
江澄忧心忡忡,便问明帝道:“如此说来,不定哪天就开战了,那琼林宴还办吗?”
明帝温和一笑:“当然要办,别说还没兵戈相见,就算是战火纷飞了,琼林宴都继续。”
“陛下当此局势不稳之时,臣建议茂才异等超逸绝伦科尽量多收几个弓马娴熟的。”徐淳向明帝建议道。
“朝廷用人之际,肯出力报效国家的勇武之士都可以先收着,先任命个初等官职,等有了战功再行擢升。”柳笙也建议道。
“此事由阿淳和江卿负责,二卿届时斟酌着办即可。”明帝点头道。
江澄听了却有些忧虑,虽说这超逸绝伦科是他提议设置的,但他毕竟不是礼部尚书,这等大考,总不让郑岚参与,别人会不会说他架空尚书啊?这么想着便不自觉地想看一下郑岚,蓦地发现郑岚竟不在殿上,回忆了下,似乎在他进入殿中的时候,就没见到郑岚,这六部尚书理应参加的常朝,郑岚却是为何缺席呢?
第70章 闲话
散朝后,关鸣鸾经过他身边,悄声说了句:“那个婢女是郑府的,她当然不承认自己有恶意,更不承认自己受郑大人指使,只道看有人在路边打听江大人,还以为是江大人以前的朋友,便上前指点了她。陛下见没有证据不便公然处罚郑大人,就让郑大人修国史去了。”他一惊,这倒是没想到的事,不过郑岚去修史,自己在短时间内就不用在礼部受她的气了,也不错。
关鸣鸾走后,他正想着要怎么回去,便一眼看见定儿带着个眼生的侍儿站在金銮殿外等他,一见了他便请安道:“奴才见过宁主子,贺儿已经由齐主簿送回车马宅了,奴才特来接主子。” 今天一早贺儿带着衣物包随齐苗先回,他自己却是坐梁相的马车来的。他想起定儿考翰林院的事,便问道:“你考翰林院怎样了?”定儿道:“托主子洪福,奴才考中翰林院袛候了,今日当面回禀了主子,奴才就要去翰林院当差了。这位是内侍省拨来替奴才差事的秀儿,以后就由他在车马宅伺候主子了。快给主子见礼啊。”那秀儿本是呆呆地站着,听了定儿的话方给他施礼道:“奴才秀儿,见过主子。”他不由得莞尔,这秀儿名字叫秀儿,看上去却是个敦厚质朴的老实孩子,罢了,老实有老实的好处,世上的人原本就是各有性情,不能强求一致的。
当下定儿驾车,秀儿在一旁陪着,他坐在车里,听定儿给秀儿讲了一路的规矩,什么应该在宣祐门接主子,不要在东华门外候着,什么大起居的日子主子上朝早,侍儿们要在寅初起床,寅末套好车,等着主子卯正去车马宅,一定要在卯末把主子送到宣祐门前。什么给主子驾车的时候,要不急不缓,路上碰到一般官员即便是比主子级别高的也不必让路,因为主子是天子御侍,身份娇贵,倘若是碰到亲王郡王的车驾或者柳相梁相的车子,那就要停车暂避,让人家先过去。什么随主子去酒家和府邸,只可在主子吩咐的地方等候,不可私自离开,主人家多半会派专人管待,要知道自己是随着主子去办事的,待人要和气,不可摆宫中侍儿的谱,不可给主子招怨。什么平时在车马宅要谨慎小心,不可令闲杂人等进入车马宅,自己的私客更不能在车马宅招待。什么亥时二刻是宫门下锁的世间,陪着主子出去办事,务必提醒主子在宫门关闭前回来,主子进宫后,车马宅要立即闩门,不可漏夜门户洞开。他听得心中暗叹,这定儿平时并不常跟随他出来,但有关伺候他出门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极为清楚,当真是个细心能干的人,只做个翰林院袛候,竟是屈才了呢。
回到知春院中,小侍绍儿和乔儿很是欣喜地上前迎接,他问了句:“”这些天宫里还好吧?有什么事没有?”绍儿道:“宫里一切都好,这些天承宠最多的还是敏君,琴卿和沈才人一样,英君殿下和文卿殿下听说忙于公务,主子去试院的这些日子,都只承宠了一回。”
乔儿白了绍儿一眼道:“你只跟主子说这些没要紧的话,那最要紧的一句怎得不提,沈才人哪里还是沈才人呢,人家现在是正四品的修仪了好吗?”
他一惊,问道:“沈修仪有身孕了?”
“没有,就是灯节后陛下连着驾临暖香殿两回,沈修仪每晚都在殿中给陛下唱歌,那歌词都是奴才们没听过的,到了正月底沈修仪就晋封了,陛下只说沈修仪侍上勤谨,善体帝心,更兼俊慧有才,特予晋位,别的话没说。”乔儿带着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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