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说倒也有理,是臣侍考虑不周了。”他认真点头,对明帝更为佩服了。
“不要总是把错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楚卿和钱卿。再说这事根子还是在朕身上,是朕对卿不够好,才让她们毫无忌惮。”明帝摇头道。
“陛下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做什么?她们毫无忌惮是她们放肆,陛下待臣侍已经够好了。”他看不得有谁说明帝的坏话,哪怕是明帝自己也不行。
“罢了,天都快亮了,卿睡一会儿吧。或许起床后会不舒服,朕要不让人传话给礼部,让礼部的人今日都休息吧?”明帝体贴地询问。
“夜来承宠,早上就不去衙门,这种事是一个勤勉的朝臣该做的吗?陛下不必说了。”他哭笑不得地道。
清晨果然觉得浑身酸痛,明帝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似是还想劝他休息,他轻轻摇了摇头,明帝只得传了小莫用车把他送回知春院。
乔儿体贴地呈上炖好的人参乌鸡汤,他脸上一热,默默接过用了,方才换官服去礼部。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关荷原话说得是:陛下你要是待他不好,不如放他出去跟别人。她这个别人是指秦瑛,可怜明帝不知道还有秦瑛这一茬,就问说跟谁啊,跟高敞么?关荷就只好将错就错地说:跟高敞好歹还能做个皇后呢。
第72章 练兵(上)
紫宸殿侍寝之后,江澄一连忙了几日。先是去礼部视事,礼部尚书郑岚被明帝派去修史之后,礼部的事情都由他负责了,按原本定的日程,礼部试结束后十日便要举行超逸绝伦科考试,这几日正是落第举人报名绝伦科的时间,而今礼部官员并不充足,他只得诸事多留心,加之郑岚不在,所有需要请示天子和上报政事堂的工作都得他一个人去做,他便很有点忙碌了。好在礼部郎中高莹、礼部司员外郎冯兆雪都是能干且可靠的人,他能够放心地将查验报名者资格、布置考场等工作交给她们俩去做。又将原来的膳部员外郎沈名菡和礼部试期间才被任命的祠部员外郎罗幻蝶派去负责今晚四方馆的赐宴,这才觉得自己稍微腾出点空来。
还没喝完一杯茶,便又被明帝宣去武英殿,商议探讨骑射苑练兵的事。江澄这才发现,骑射苑练兵说起来容易,其实牵涉的事情特别多,比如这一两万男兵的日常饮食起居和安全保卫便是大问题,谁负责给他们做饭,从外面雇人还是让他们自己做?雇人的话是雇佣男子还是雇佣女子?谁负责采买食物和日常用品,让他们自己去,还是安排专门的宫侍?谁给这些男兵制作衣服铠甲,谁又把这些衣服铠甲运过来交给他们?谁负责他们的安全保卫,他们自己还是京兆府的差役?这么一两万人谁来教武艺,谁来管理?有没有足够多的男子武官,男子武官不够的话,可不可以用女子代替?他们住在帐篷里,洗浴怎么办,有没有足够多的水井?他们在骑射苑训练,外界的亲友想去探视可不可以?他们名义上都是天子的宫侍,明帝可不可以去巡视?究竟把他们训练成骑兵,还是步兵,还是弓箭手?
有些事情很容易决定,比如做饭和保卫,明帝很快便定下骑射苑内做饭、采买皆由苑中男子自理,骑射苑的守卫也由苑中男子担任,一应兵甲器杖均按女营旧例制作和运送,但送至苑门便由男子接手。由工部水部司负责在苑中再打上几处水井。
有些事情却难以取得一致,比如谁来教武艺,两万男子仅靠林侯和英君几个教授显然不行,女将可不可以进苑教授,武英殿中众人各持己见。豁达率性如柳笙,认为男子女子都是兵丁,既然都是为国效力,便没必要特为区分,如果女将不能教授男兵,那女上司岂非不能有男属下?这显然与凰朝国情不符。薛恺悦、关鸣鸾、苏澈、董雯、向锦几个都表示赞同。岳飘、钱文婷、叶衡三个互相看看,却都不说话。
明帝看了看钱文婷道:“钱卿有话尽管讲。”
只见钱文婷犹豫了下,方道:“虽说为国出力,不应分男女,可兵营终究与朝堂不同,若是男女过于混杂,恐怕对这些未嫁男儿不利。做侍卫做兵丁的时候,自无人敢说三道四,可宫侍也有服役期满的日子,士兵也有解甲归田的那天,等他们回到家中待嫁的时候,那些将要娶他们的女子,若是对他们疑心挑剔起来,却是很难辩解的,那时节岂不是误了他们的终身?”
钱文婷这话刚一说完,关鸣鸾就不乐意了,冷冷地道:“钱尚书这话关某不能认同,一味区分,既不利于男儿训练,也不利于女子和朝廷。如果战场上有女子遇险,男儿们见到了为避嫌疑,不肯救她,岂不误事?而况清者自清,自己立得正、行得端,小人们便有些闲言碎语,又有什么打紧?”
江澄听了暗自点头,关鸣鸾这话正大光明很难驳倒,正要出言赞同,却听钱文婷道:“关尚书莫动气,关尚书光风霁月谁人不敬仰,本就不会有闲言碎语,而况以关尚书的人品家世,未来妻主也一定是位胸襟洒落的豪迈女儿,定然不会有什么猜疑妒忌。可是这两万男子,却未必都有关尚书的福气,他们将来的妻主倘或是个小肚鸡肠之辈,那闺帷中的日子多半就难过了,更或者那些心胸狭隘的女子听到他们曾经入伍,便不肯聘娶,他们却又找谁说理呢?钱某家中并无女儿,只有四个儿子,此言自然是以母父之心为男子考虑,还请关尚书雅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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