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徐淳和秦瑛在商量：“马术还算过关，给个丙等吧。”旁边桌子上的冯兆雪迅速的拿笔写下等次。
第二名考生控马的技术更高一些，缓缓地从台前经过，一回身连射三箭，两箭中靶，一箭走空。徐淳道：“这个是乙等了。”秦瑛也道：“还行。”
江澄听了越发放心，任由自己冥想放松。直到一支箭向他旁边的冯兆雪破空飞来，他想也没想一个斜扑，在箭头即将刺入冯兆雪面颊的一瞬间伸手捏住了箭身。大概是扑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桌子，他只觉腰侧生疼。
“澄之，怎么样？”
“受没受伤？”
徐淳和秦瑛迅速地向他围过来，急切地询问。他将手中的箭递给徐淳，再看一边的冯兆雪，几乎吓傻了，呆呆地一句话不会说的。
“我没事，冯大人看来受惊不小。”他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尽量轻松地道。
“阿姝你下去看看，这考生是怎么回事？”徐淳皱眉下令道。
冯姝奉命下去查看，余彤也跟着过去。秦瑛问道：“澄之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传太医看看？”
江澄努力一笑：“真的没事，秦侯放心吧。”秦瑛脸上犹有担心，却不再说话了。
“大人，这考生是个不会射箭的，三箭都射飞了，一箭射到了看台，另两箭射到东西两边栏杆上，真是漫天洒水，她自己也吓傻了，不像是有什么阴谋。”没多大一会儿冯姝和余彤就回来了，一起上来的还有高莹。
“仅凭这些还难洗她嫌疑，她射成这样也不会有名次了，且将她带下去，送交刑部审查。”徐淳果断地吩咐道。
“把这位考生带下去，咱们就继续吧。”江澄看着徐淳，轻声道。
“这余下的考生万一有同党怎么办？”余彤问道。
“不会有那么多同党的，这些考生我们都查验过资格的。凰朝难得开一回绝伦科，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大局。”江澄冲徐淳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观点。
徐淳点头同意了，吩咐高莹让考生继续，又让兵部职方员外郎陆心妍代替冯兆雪书写等次，派人送了冯兆雪回家休息。
第78章 武举（下）
这日马射进行了五个半时辰，自辰初至酉正，方才一个个得考试完毕，江澄和徐淳几个的午饭都是在看台上随便扒拉了两口。
马射结束后徐淳让陆心妍粗略地点了下等次单子，不过片刻功夫只见陆心妍报道：“甲等四十二人，乙等七十六人，丙等五十八人，丁等四十四人。”
徐淳道：“按咱们原本定的规程，丁等淘汰，乙等和丙等明日表演武艺，武艺突出可以升入甲等，甲等可以直接授官了。”
秦瑛问道：“甲等考生如果也想表演武艺呢？习武之人遇到这样的大场合，谁不想露一手啊？”
徐淳道：“那关键是看陛下明日来不来观试，如果陛下来看，那甲等考生尽可表演。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咱们自然要给新进才俊扬名露脸的机会。”徐淳说着看向他道：“今儿忙了一天，我就不进宫给陛下递牌子了，澄之回去请示一下陛下吧，若是陛下来观试，还请连夜派人送个信到兵部，今晚兵部通宵值宿。”
江澄点头应了，带着高莹等人返回礼部。
到了礼部衙门，高莹便道：“大人，若是陛下明日观试，朝中文武亲贵多半也要随扈，咱们礼部光看台座次就要忙个半天，何况还有茶水点心的事也要提前预备，老冯今日受了惊，明儿不知道能不能行，咱们人手不足，不要有什么疏漏才好。”
罗幻蝶也道：“若是有了疏漏，属下等不打紧，就怕原本向着郑大人的人借此攻击大人。”
江澄想了想有道理，便道：“这么着就请高郎中和罗大人沈大人今晚辛苦一下暂且在礼部等候，我这就进宫请示陛下。有了消息就让我的小侍贺儿过来送信。”
沈名菡点头道：“正该如此，大人请便。”
江澄边往外走边回头道：“你们几个找个酒楼叫桌菜吧，算在我账上。”
江澄干脆从长乐门进宫，让贺儿自去未央门车马宅等他。走到皇仪宫就自己递牌子，让守门宫侍去传报。守门宫侍看着他却为难地道：“皇上这会儿不在皇仪宫里，宁才人有事的话明早再找皇上说吧？”
他忙问道：“皇上在哪呢？”
那守门宫侍道：“这个奴才也说不好，皇上晚膳时就没回来，奴才也不知道皇上在哪个主子的殿里用的晚膳。”
江澄听了心下郁闷，但礼部和兵部都还在等他的回话呢，当下只得闷闷地往后宫走。走到半路上便想而今赵玉泽和林从几个都在骑射苑，明昭仪刚刚生产，皇后也有身孕，宫里能服侍明帝的只有陈语易和沈知柔。那么明帝不是在筠华殿就是在暖香殿了，暖香殿离他的知春殿最近，陈语易的筠华殿却离得甚远，倘若先去暖香殿问了，明帝不在暖香殿，再去筠华殿也不迟。这么想着他就直奔暖香殿去了，到得暖香殿院门前，果见周衍等人站在院子里的回廊下。迟疑了下还是决定进院去，才迈过院门，周衍便过来低声拦阻道：“宁才人怎么过来了？皇上在里面呢。”
他无奈赔笑道：“劳烦周总管去通禀一声，我有公事要找皇上请示。”
周衍见他不肯走，便只得去殿门前奏禀道：“启禀皇上，宁才人说有公事请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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