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明帝正在和柳笙、陈语陌、董雯三人议论玉龙的态度:“玉龙国主顾念她家皇子,说什么都不肯出兵攻打玄武,咱们可就成孤军了。”柳笙道:“靠人不如靠己,咱们原本也没敢指望玉龙出多少力,她只要不在咱们攻玄武的时候出兵捅咱们一刀就好。”江澄闻言便问道:“白虎那边什么态度呢?”陈语陌道:“咱们的侦候探听得高敞请求白虎出兵十万进攻我朝,石丽锟已经答应了,咱们的卧底队说白虎正在京城集结兵力,目前尚未出发。”董雯道:“白虎便是出兵十万也不怕,关姨在西线等着她呢,她要越过关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澄皱眉道:“白虎的地形是南邻凰朝,北邻玄武,石丽锟的十万人要是走南线,就正好和咱们的西境驻军相遇,关帅可以敌住,可若她不走南线呢?”
董雯吃惊地问道:“石丽锟不走南线还能走北线不成?北线可没有直达咱们凰朝的路啊。”江澄担忧地道:“若是石丽锟和高敞达成一致,从玄武借道攻打咱们呢?或者干脆和高敞合兵一处,并力攻我们呢?”
柳笙道:“那也不怕,陛下对石丽锟已有安排,她敢把十万兵马派到北线,我们便让关帅攻打白虎南线,总不会让她轻易得逞的。只是我军需尽快赶到前线,在白虎兵力到来之前取胜一两场才行。”
明帝点头道:“明早五更出发,晚膳后继续行军,尽量多赶些路程。”
江澄听了便望着明帝柔声道:“既是要一早出发,陛下且先去偏厅更衣,让侍儿们给陛下把衣服洗了。”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衣物包。
明帝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是来做这个的,当下展颜道:“三位爱卿稍侯,朕去去就来。”柳笙三个皆道:“陛下请便。”
进得偏厅,江澄低头看地面,明帝坐在榻上自行把衣物除了,他便低着头走过去,把衣物包递给明帝,便背对着明帝专心整理榻上的衣服,明帝边自己穿衣边道:“下次让侍儿过来,这些事不是江卿该做的。”他小声道:“皇后说了,陛下的饮食起居不准侍儿们插手。”明帝笑道:“军旅之中哪里讲究得了这么多。”他没接话,安澜的意思很明显,便是不给侍儿们任何机会,他们几个自然也有此意,那就说不得只能多辛苦些,把侍儿的职责也承担了。
明帝迅速穿好了衣服,轻轻走到他跟前道:“卿这也太害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没有宠过卿呢,看来朕以后还是要多宠几回。”他脸上一热,伸手从明帝手上夺了衣物包,三两下把该洗的衣服装进去,抓起就走,竟是比明帝还先出偏厅。
他刚把换洗衣服交给赵玉泽,正要重新坐下理账簿,便见房子主人家的小侍进来通报:“有位姓安的将军到了,在院门口候着。”他忙让传进来,自己则站在房前等待,片刻后便见安琪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史燕梦,安琪见了他忙打招呼:“江大人好,我和老史总算是赶上了圣驾,外面还有两位年轻的太医和几位民间医馆的大夫医士,想着几位殿下都在,我就没让她们进来。”他点头:“陛下在正厅,安将军和史太医直接去见陛下吧。”安史二人冲他微笑致意,自行入正厅拜见明帝。他们此行出发得仓促,一时间找不到足够多的大夫,便留了安琪在京中物色,如今距起程不过两日的时间安琪便已带人赶到,看来安琪的行动还算迅速。
这之后一路晓行夜宿,二十日上午大军便赶到了乐州,大军在乐州用过午膳,即向界牌关出发,下午申时末,抵达界牌关。先期抵达的元帅秦瑛和界牌关守将陆扬接明帝入关,并禀报道:“玄武大军昨日下午抵达分野关,而今闻陛下到达,已于关外列阵。”明帝看了看秦瑛和柳笙,柳笙道:“我军新至,敌人已来,其气焰嚣张可知,我军人数不输于彼,不可不战。”明帝即刻传令,整兵出关。
界牌关外的空地上,凰朝陈兵列阵。江澄站在明帝身后,见明帝带着秦瑛、董雯等在第一排居中勒马,身后是数万凰朝大军,对面一箭之地外高敞也同样带着玄武人马列阵以待,双方隔国境线对峙。凰朝一方皆竖飞凰大旗,正中是绣着萧字的杏黄大纛。玄武一方皆竖飞鹰大旗,正中是绣着高字的杏黄大纛。凰朝一方将士皆着朱红色绣衣,玄武一方将士皆着玄黑色绣衣。双方人数人数相等,气势相埒。
明帝先派军中大嗓门传话兵喊话道:“对面高敞听了,四国本有盟约,年前又互结婚姻,尔为何擅自败盟,破坏姻亲,纵兵南下,直抵我境,是何道理?”
那高敞也派人喊话道:“汝凰朝收降纳叛,我朝叛逆汝皆收之,汝先败盟,朕方来讨伐,汝还有何话说,早日投降,免受兵戈之苦。”
明帝派人喊回去:“尔高敞暴虐无道,众叛亲离,汝不思悔改,反轻启战端,汝实为姚天之罪人,朕必擒汝,代姚天行罚。”
高敞派人喊话道:“尔少废话,朕之大军灭尔晚食!”她这话刚一说完,玄武阵上便飞出一匹快马,骑马的武将持枪横马站在军前,耀武扬威地喊道:“凰朝小女娃,可敢与你奶奶一战?”
薛恺悦、赵玉泽、董云飞、林从皆和江澄一起控马站在明帝身后,对面将领一出马,薛恺悦便低声道:“这是玄武将家女何文金,枪法甚是了得。”江澄闻言心中便是一沉,何家确是玄武军将世家,他少年时期亲眼见识过何家家主何炳媛的武艺是如何出众,这何文金看上去年纪不大,不知是何炳媛的女儿还是甥女,她既然敢第一个出马,想必是在玄武众将中武艺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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