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去了明帝正房,明帝刚在房中坐下,见他俩到了,便问有何急事?柳笙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蜡丸,递于明帝,待明帝看过便道:“岑倩所言白虎大军日行不过七八十里,算起来从白虎京城到我安北关至少需半个月,我军何不趁此机会调集人马攻下分野关?”明帝听了站起来踱步,踱了两趟,便决定道:“澄之去喊向卿来。”他忙答应了,出门吩咐了御前侍卫去请向锦过来。
向锦到后明帝便吩咐她道:“给董侯拟旨,要她带坚州大营的两万精兵急行军赴界牌关,但于路不可打旗帜,把她的董侯旗帜仍留在坚州大营以迷惑镇南关慕哲瑜。再给关帅拟旨,要她注意白虎国都动静,等徐淳一到白虎境内,便对白虎西线守军发动攻势,以牵制白虎西线兵马不得回援白虎国都。”向锦听了问明帝道:“这岑倩所言若是不实,安北关岂不危险?”
明帝摇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岑倩朕看还算信得过。阿锦只管去拟旨,让人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往坚州大营,关帅处用飞鸽传书。”向锦点头去了。
江澄听了倒是有些疑惑,问道:“阿淳要去白虎吗?”
明帝点头道:“朕给阿淳留下一万精兵,便是要她和蒋芩在白虎大军出动之时寻机进攻白虎京都,与我卧底队里应外合。”
他听了担忧道:“那京城谁守啊?皇后他们在京城呢,不会有事吧?”
明帝笑得镇定:“不是还有林侯和骑射苑的一万多男儿吗?我京城远离玄武和白虎,唯离玉龙近些,但朕料玉龙是不敢轻易攻击我国的,便是有些宵小趁机作乱,有林侯在,那些宵小岂是对手?况且澜儿谋略过人,朕来前交代关卿,有事即入宫请懿旨,外有林侯,内有皇后,京城自可稳如磐石。”
他听了既踏实又羡慕地道:“皇后聪颖能干,臣侍难及万一,臣侍就连天祥节都不知如何安排,真是百无一用。”
明帝听了,似是颇为诧异,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道:“江卿以前不是一直以有干才可任外事而自许的吗?怎得今日说起无用的话来了?”
“唔”,他尚未想好怎么回答,便听柳笙道:“男儿家在妻主面前要强,多半是心中还有顾虑,肯在妻主面前示弱,才是全心依赖妻主的表现。看来陛下最近深得澄之之心啊。”
明帝听了,笑得甚是欢喜:“弦歌所言有理,能让澄之依赖,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朕现在觉得自己可以比肩齐德帝了。戎马倥偬,天祥节就不必过了,江卿届时让人给朕煮碗长寿面即可。”
他与柳笙告辞出来,刚走到院子门首,柳笙便严肃地对他言道:“澄之你是想要等战争结束就隐退宫中,给陛下生女育儿了么?”
他听得一怔,忙道:“在下没有想要隐退啊,柳相何出此言啊?”
柳笙听了语重心长地道:“澄之既无心隐退,那便是朝中一员,且不说日后还想不想升职,便是不升职也需做好本职吧?哪有礼部侍郎跟陛下讲不会操办天祥节的?这种不会、不能,作为后宫御侍跟陛下讲讲也就罢了,作为大臣却是断不能讲的,朝廷任用我们,便是要我们做事的,做得不好尚且受责,何况不会呢?”
他听得一机灵,暗道自己刚才的话虽是发自内心,却当真有撒娇之嫌,这在后宫中自然无妨,在朝堂上却是要不得的,当下向柳笙作揖道:“多谢柳相教导,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辞了柳笙他便前往军需营找罗幻蝶和沈名菡,罗沈二人见他晚上到访,都有些吃惊,他也不客套,直接把天祥节的事讲出来向她二人讨主意。沈名菡之前是做膳部员外郎的,去年天祥节的宴会饮食都归她操办,当下便主动要求承办寿桃寿面等事,罗幻蝶却是个有闲才的,当下对他言道:“军旅之中,虽说一切从权,但陛下是个喜欢热闹的,总要热闹为上。又要热闹,又要简便,干脆在军营里给陛下庆生,搞个篝火宴。”
他想了想道:“三座军营选哪一座都有厚此薄彼之嫌,干脆找块离三座大营都不远的空地,让大军席地而坐,当场烤肉吃。只是这得多少猪和羊啊,不知这界牌关周边有这么多猪羊卖吗?”
罗幻蝶道:“有多少买多少,不够了再派人去乐州买,便是不够多也无妨,一是不见得所有的士兵都要赴宴,有一两万人就够热闹了,不能赴宴的多补些银钱做赏赐,二是也不一定都要猪羊,鸡鸭鱼虾都可凑数,菜蔬果品皆可火烤,能与陛下一同过天祥节,便是大家莫大的福分了,还在乎吃什么吗?”
当下三人计议已定,便各自分头行事,沈名菡带人去准备御用宴席的材料,罗幻蝶叫上界牌关陆杨的偏将,一同带着士兵去各地采购生料,他则坐在军需营中,将三军和界牌关、乐州官吏的赏赐计算出来,以礼部名义拟好公文,盖了礼部的印章,又拿去给柳笙过目,等柳笙也签署了名字,盖好左相的印章,便派小吏去乐州官库中连夜搬运银钱。
次日又与沈名菡和罗幻蝶一起忙碌了一日,好在这日分野关守军并未出关挑战,明帝也在等董平南的援军,让大军养精蓄锐不必主动出击,他便放心准备天祥节。晚上先与柳笙、秦瑛、陆杨几个商量了下次日篝火宴的各军位置安排,又与薛恺悦和赵玉泽两个商量了一会儿,敲定了一些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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