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和柳笙相互看了一眼,柳笙小声对明帝道:“董侯既然到了,就等董侯来了再说吧。”明帝点头,帝臣两个都不再说话。
江澄无奈站在一旁,然而后背疼得厉害,他努力忍着才没龇牙咧嘴。也就片刻的功夫,董平南就迈步进来了,董平南向明帝施礼道:“老臣查看地势刚回关,还没回营便听兵士言道梁将军和仇将军被打伤了,还在陛下面前告了御状,老臣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知两位将军被何人所伤啊。”
江澄抢在明帝之前道:“下官见过董侯,是下官出手把两位将军打伤了。”
董平南显然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会?澄之怎么会出手打伤她们两个?”
明帝冷冷地道:“朕也觉得奇怪,江卿怎么会出手打伤她们两个,董侯既来了,不如大家一起弄个明白。”
董平南看看江澄,又看看梁桂文和仇远翠,问道:“你俩怎得与江大人起了冲突?”
那仇远翠道:“禀大帅,天气炎热,大帅和秦侯都热得不耐烦,末将等看着难受,这位江澄江大人得了细葛,不先行给大帅和秦侯用,却谎称得了大帅的军令,把细葛发给了白虎来的士兵们,末将想着他肯定不止得了那么点细葛,多半还有一些被他藏起来了,末将心里惦记着大帅和秦侯,正好在路上碰到江大人便想让他给大帅和秦侯拨些细葛,哪知他不同意,还说我俩仗着大帅和秦侯的势力欺负他,大帅明鉴,他可是天子御侍,我俩怎么敢欺负他?我们当时就忍气离开了,哪知他气不过,竟冲到我俩的军营中辱骂我俩,我们忍气吞声,他不依不饶,最后竟持剑伤了我们,大帅想,若是我们认真跟他对打,岂能被他打伤?”
江澄听到这里真是倒吸了口气,暗道仇远翠倒是有些心计,竟将自己刚才的那番谎言融于她俩自编的谎言中,这一来彼此印证,自己只待纳铜了。
董平南听了之后,却道:“什么叫谎称得了本帅的军令,远翠你不知详情不要乱讲,澄之调细葛本就是本帅的军令,本帅看白虎士兵衣服过于厚实,让人传话给澄之去弄些绸葛之类的来,远翠和桂文你俩因为这个跟江大人起冲突,却是过于鲁莽了。”
明帝听了便道:“看来是一场误会,既这么着,朕让江卿赔偿两位卿家医诊金,江卿和两位卿家都是为国事操劳,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两位卿家好生回营将息,朕过会儿派太医去看视两位。”明帝这话虽然明显袒护他,但已经说出要他赔偿医诊金的话,便是认可了责任在他了,又说派太医去看视,对梁、仇二人也算是有所抚慰了,按照常理,这梁桂文和仇远翠就该就此回营了。
董平南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在明帝说完后,便连连摆手道:“陛下说哪里去了,一场误会而已,岂能让澄之出医诊金,老臣这就带她俩回营。”
董平南说完这句话,明帝便微笑点头,江澄暗道这事看来可以结束了,却见梁桂文道:“陛下,这哪成啊,我凰朝律法诸斗殴以刃伤人者徒二年,折跌人支体,徒三年,这位江澄江大人以长剑刺伤末将胳膊,依律应徒三年,陛下仅是让他赔银子,岂不是太纵容他了吗?再说了这位江澄江大人留了细葛自己藏着不知道要给谁,末将和仇将军去找他要,也不是为了末将自己,是为了受伤的秦侯,天气这么热,可怜秦侯就那么两件衣服,他不给末将不说,还打伤末将,分明是没把秦侯放在眼里,末将若是就此原谅了他,怕是秦侯知道了会说末将窝囊,丢她的人。”
明帝冷冷地道:“按梁卿的意思,是要怎样?”江澄暗道不妙,明帝这口气多半是生气了。
那梁桂文硬生生地道:“末将也不要江澄的赔偿金,只要他把藏起来的细葛拿出来分给兵将们,再去给秦侯赔礼道歉,末将便不追究了。”
没等明帝说话,在一边坐着的向锦抢言道:“梁将军口口声声说你是为秦侯鸣不平,敢问梁将军你先和江大人口角争执,后与江大人动手斗殴,都得到了秦侯的指示么?是秦侯命你这么做的么?”
向锦的话一出口,柳笙便斥责梁桂文道:“梁将军莫要胡言,秦侯怎么可能为了几匹布就让你为难江大人?你还说什么要江大人给秦侯赔礼道歉,真真是不识礼数,还不速速回营,不然本相必在秦侯处将你按军规处置。”
那梁桂文和仇远翠互相看看,俱都不服,两个气昂昂地站着,江澄暗道单看这站姿还真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们。他正想这事怎么收场,便见门卫又上来报道:“陛下,秦侯在宫门外候见。”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无不吃惊,秦瑛受伤以来还不曾下过榻,此时竟然亲自来了,不知是过来问罪的还是过来闲聊的,明帝面上依旧淡淡地,不轻不重地道一声:“宣。”
秦瑛是坐着软轿进来的,她身边还有徐婉和罗幻蝶。她挥手将抬软轿的士兵打发了出去,方向明帝欠身施礼:“臣秦瑛见过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明帝微笑道:“秦卿免礼,秦卿今日伤口好些了吗?有何事让手下们过来禀报朕就是了,大热的天,何必亲自来呢?”
秦瑛道:“臣就是不放心手下们,才亲自过来的,臣管教不严,手下们惹事生非肆无忌惮,臣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明帝温和地问道:“谁惹事生非肆无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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