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事硬是把信封塞到他手里,“工会这些天确实抽不出人来,就麻烦你去了。”
张明岳想还给李干事,可他连连后退摆手,转身仓皇而走。
摸着有点烫手的信封,张明岳突然自嘲一笑,一把把信封甩在手心,转身回去了。
中午,张明岳在食堂吃饭,频频看向外面如火般的太阳,努力做心理建设。
丁连迎坐到张明岳旁边,“张医生,伙食不错呀。”
张明岳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偶尔改善一下。”
“听说李干事委托你去郝主任家。”丁连迎若无其事地问。
张明岳舌头剔了剔牙,嘴角有点歪,“是呀。”
“那你要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丁连迎提醒道。
张明岳垂目吃饭,“我跟郝主任的关系还行,不至于把我绝之门外。”
“跟是谁去没关系,郝主任单纯不希望别人打扰。”丁连迎说,“这都是有先例的,之前他爱人病危,公会去慰问,可没人成功进了郝主任的家门。”
“是吗?”张明岳暗自寻思,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事,“丁医生对郝主任挺了解呀。”
“啊,”丁连迎呵呵一笑,“我都是听别人说了,自己再连蒙带猜总结的,你就当我瞎说的。”
张明岳觉得他不像瞎说,倒像是知道点什么。
可事情不容他深问,张明岳都要骑车跑一趟的,为了表示诚意,从医院出来,他还转到供销社买了包点心带着。
凭着不错的方向感,按着信封上的地址一路打听,张明岳终于摸着郝主任的家门。
刚在院门口站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张明岳心下一惊,快速敲门,高声喊着郝主任,可根本没人应门。
旁边邻居家开门了,一位大姐探出头,“你别敲门了,敲也没用,家里没人。”
院里又传来一声嚎哭声,“没人?那家里这是?”
“老郝的爱人,有病,嚎叫好几天了,她可没法给你开门。”大姐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悲悯。
“那郝主任怎么不在家?”张明岳问。
大姐打量一下张明岳,“你是谁呀,找老郝干什么?”
“我是医院的,代表公会来探望郝主任家。”张明岳回答,还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大姐看。
大姐瞄了一眼,“是医院的呀?老郝可能是拿药去了,你等着。”
“大姐,郝主任家的婶子一直这样吗?”张明岳忍不住地问。
大姐眼睛一瞪,“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张明岳抬手想敲邻居家的门,想想又放下手,等在郝主任门口。
里面断断续续的嚎哭声刺激着张明岳的神经,他有些心焦,在门口走来走去。
“你来干什么?”郝主任像突然出现了一样。
“郝主任,您回来了,听说您家里有事,我过来探望一下。”张明岳看着郝主任苍老不少的面容,有些不忍直视。
郝主任越过张明岳,掏出钥匙开门,“不用你探望,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门开了一个缝,郝主任侧身进去,瞬间要关门。
张明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忙用手推门板,“医院的同事们也很关心您的事情,派我做代表,这是工会的小小心意,您收下。”张明岳身体抵门,腾出一只手忙拿出信封递给郝主任。
郝主任看也没看他手里的信封,只用力关门,“快走开,我没时间跟你耗。”
正好,院子里嚎哭声又传出来,还叫着郝主任的名字。
张明岳手一松,郝主任顺势门一关,听着还用门栓插上了。
真是好大一碗闭门羹呀,他靠着门板蹲下来,无奈地看着手里的信封。
过了许久,里面没再传出声音,张明岳再次敲门,可惜,被郝主任彻底无视,根本不来开门。
张明岳挠了挠头,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捡起一块儿石头,用拴点心纸的绳子拴在信封上,后退一段距离,向前冲猛地扒住墙头,看向院内,算计着位置,把信封奋力扔向了郝主任的屋门前。
里面,郝主任没再听见敲门声以为张明岳走了,没想到咚地一声,进来一个东西,忙出门查看。
见着地上的石头和信封,他抬头正好看见张明岳的脑袋从墙上下来。
他捡起信封就追出来,开门没看见张明岳的身影,只见门墩上放着一包半散开的点心。
邻居的门又开了,大姐探出头来,“老郝,不是医院派来探望的吗?怎么还往你家扔东西呀。”
“调皮小子捣乱来的,等着,我随后找他算账。”郝主任说完,回去关上门。
“老郝,点心还没拿。”大姐提醒。
郝主任又打开门,兜起点心,进了家门。
等门关上,张明岳从角落走出来,挑挑眉,嘴角上扬。
事情办完,也不用回医院,张明岳上车拐弯向左,朝着回家的路骑去。
回到家,苗群群正坐在床边打着扇,三个孩子躺在床上呼呼地睡觉。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苗群群面带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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