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岳,你来这里干什么呀。今天可是中秋,还得早点回家过节呢。”苗群群下车问他。
“我有事跟你商量,在这里说安全。”张明岳放好自行车,才回答她。
“这里安全?是危险才对吧,下班点,连个人影都没有。”苗群群看着四周空荡荡地,除了乱石头就是远处几棵树了。
“我跟你说的话不能让别人听见,这里四下空旷,有谁来都能看见,避免隔墙有耳。”张明岳解释说。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呀?”苗群群听了话下意识地降低了音量。
“我说了你可别吃惊。”张明岳要求。
“干什么呀?神神道道地,要不要我先把嘴捂上?”苗群群更疑惑了,意思意思捂住了嘴。
“我打算送苗伯父两根金条,让他能去上海治手。”张明岳快速说了自己的意图。
“什么?”苗群群惊讶地叫出了声,赶忙用手捂紧了嘴,看看四周,想起了是在野外,才放开,“你说什么?金条?给爸爸治手?”
“对,我拿出两根金条给苗伯父,赶紧去治手吧。”张明岳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阿岳,”苗群群跳起来搂住了张明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阿岳,你太好了。”
“我好吧,再亲一口,这边。”张明岳指了指另一边,“两根,亲两边。”
苗群群看着他,眼睛转了转,垫脚轻轻亲了另一边,低下头抿着嘴笑。
张明岳看了四周没人,搂住苗群群的腰,抬起她的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美人在怀,浅尝朱唇,真真让人陶醉。”
苗群群头枕在张明岳的肩膀上,觉得无比安心,“阿岳,你说的是真的吗?爸爸真能去治手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张明岳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苗群群轻声地问。
“不过,怎么让伯父接受金条是一个大问题。”张明岳接着说。
苗群群站直了身体,看着张明岳说:“爸爸怕是不会接受的,那怎么办?”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的吗?你比我了解苗伯父,想想有什么办法,有人来了。”张明岳说话的同时轻轻推开苗群群,让她和自己保持了距离。
苗群群用手假装抚了抚头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跟张明岳并排站着,看着前方,“看见什么人吗?”
“没瞄到了胳膊上有红色,估计不是红卫兵。”张明岳猜测。
“真讨厌,在这么空旷的地方都有人来。”苗群群嗔怪着。
“也可能是从县城出来回家的,人走近了。”张明岳小声说,突然又提高音量:“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苗群群无师自通,也开始大声念。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来人吆喝着说。
两个人同时转过去,果然看见三个人站在不远处。
“同志,我们在学习语录。”张明岳说。
“孤男寡女,在这里学习语录,谁信呢?”其中穿白衬衣的人说。
“同志,我们是未婚夫妻,过些日子就要结婚了,想在婚礼上背诵语录,来这里共同学习,大声念,我们要以最深切的情感来表达我们对领袖的敬仰之情。”张明岳回答,“再说,要真是有什么,也不能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有人出县城就能看见。”
“算你说得有理,不过就是未婚夫妻也影响不好,赶紧回去吧,天要黑了别在外面停留了,今天中秋,我们不想破坏了气氛。”领头的人说。
“谢谢同志提醒,我们这就走。”张明岳让苗群群先走,自己慢慢走在后面,到自行车跟前才麻利上车,带着苗群群快速骑走了。
“我们就这么让他们走?你这理由也太随便了,什么叫不想破坏了气氛?”穿白衬衣的人不满了。
“不让走能干什么,你还去举报咋的?”领头的人说。
“我看着两个的位置像是抱在一起的。”另一个穿蓝色上衣的人说。
“像是并不能作为证据。这个男的我认识,是岳梁老爷子的外孙,岳梁知道吧,抗战老兵,听说背靠军区大佬,要惹他得掂量掂量,今天上午我又看见县委来给他送节礼,那边送礼,我们这边就举报人,还没有确实证据,你觉得能有什么好?到时候,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领头的解释说。
穿白衬衣的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确实得谨慎,毕竟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找东西,不能因小失大把自己搭进去。”
“走,咱别的地方再看看。”领头的指示说。
“阿岳,为什么每次咱们在一起,都会让别人打扰,真是太讨厌了。”苗群群在车后面抱怨。
“哎,谁知道呢,可能是咱们太幸福了,招人眼呗。”张明岳得意地说,进了胡同还故意晃了晃车,惹得苗群群赶紧搂上他的腰,“我得赶紧送你回去,要不然苗伯父下次就不让我进门了,咱俩呀,都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苗伯父接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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