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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这时的氛围显得有些紧张。李志远今晚要加班,不在家。李大勇、许英、李朝、刘书湘这四人坐在客厅中,商量着明天志远带对象回来的事情。刚提了个头,刘书湘便一脸反对地说:“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书湘,明天志远就要带对象回来了,你现在还说反对?”许英看着大儿媳妇一脸坚决的模样,真是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她就一个农村姑娘,和我们家合不来。”刘书湘怔了怔,咬定了这句话。
李朝也是无奈了,也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结婚那么多年来,就是对农村这个词那么敏感。平时有些小争执,她就坐在床边流泪,哭诉自己嫌弃她是农村来的。
现在儿子的婚姻大事,她又跟农村给拗上了。说真的,哪家祖宗不是从土地里打滚过的?他每次和媳妇说不要在意门第,媳妇却一脸“你不懂,我不想跟你说”。
李大勇看着难得执着的儿媳,他老了,性子也好上不少,所以问上两句:“书湘,你跟爸说说,你怎么就觉得农村姑娘和我们家合不来?”
刘书湘犹豫了一下,然后起身,回房间里找出压在箱底的一封信,递给了李大勇。“爸,当初我第一次上门之后,妈让明珠交了一封信给我。”
许英岁数虽然大了,可人不糊涂。她听到刘书湘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撇清干系:“书湘,我可没有写过信给你,你扯这谎干嘛。”
李大勇打开黄旧的信封,把泛黄的信纸抽了出来,逐句逐句看了下去。
半晌,他把信一摔摔到桌子上,气得老脸泛红:“简直是一派胡言!阿英,你不喜欢书湘就直说好了,怎么写了这样一封信去骂人?”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时觉得这姑娘不错,后面见面就感觉越来越矫揉造作。
许英冷不丁被丈夫责怪,在几个小辈面前,她老脸都要丢光了。她怒气也上来了,“我哪有这时间给她写信,当时我忙得很呢,每天要在学校里上课,回家还要照顾小琅,我哪有这时间?”
“你看看,那封信上的字跟你的一模一样,你哪能抵赖得去?”李大勇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老妻,没想到妻子当初还做了这种事情。
刘书湘憋着气把信纸拿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字体,跟她的字确实有几分相似。她皱了皱眉,难道自己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写过这封信?
她继续看下去,“……要不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你怎么进得了我家门,农村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皮子浅,总想着攀附别人……”
整封信看下来,全篇都是尖酸刻薄的语气,许英气得全身发抖。“这封信,不是我写的!”
大家纷纷看完了信,一言难尽地看着许英。不是你写的,难道别人还能模仿你的字呀?既然敢做这事情,那肯定要敢当啊!
李大勇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书湘,爸是个不爱管事的人,儿子看中的媳妇,我都行,不挑。那信里的话,你别信,别放心上,我们家不讲究什么农村城市人,在我眼里都一样。”
刘书湘低垂着头,半晌才说一句:“如果家里在意这些,就不要耽搁那小姑娘了,我觉得人家也挺好的。” 说完便离开了客厅,留下一屋尴尬。
许英扯着儿子衣袖:“阿朝,你看看你媳妇,那话是什么意思!”典型的不点名批评她啊!
李朝看了这封信之后也觉得心里膈应,他没办法想象母亲当初是这么挑剔媳妇儿,从头发丝到脚趾甲,没有一处满意的。那信里头的态度,跟指着别人鼻子骂人祖宗也差不上多少了。
他扯回了自己衣袖,勉强地说了句:“我回房看看书湘。”
李朝回到房间,妻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他走过去,揽住妻子的肩旁,两个脑袋亲密地靠在一起。
“书湘,我不知道妈给你写了那封信。”李朝顿了顿,“这些年你都搁在心里,不好受吧?”
刘书湘听到丈夫这句话,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你的爱人的母亲,处处不满意你,话里头都是指责自己是看中了爱人的家境,明晃晃地炫耀着城里人的优越感,把乡下人踩到地下去。
“没事。”刘书湘对着丈夫笑笑。
李朝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难受,这二十多年的婚姻,对她而言,除了幸福,还有折磨。也不知道是幸福多,还是折磨更多。可能在这个家里,面对着母亲,她总会想起那封信,但却要压下所有委屈,尽量去对母亲好。
怪不得,从一开始她就希望儿子找个城里姑娘,免得母亲以后也会对孙媳嫌三嫌四,免得跟她一样,压下心里的不愉快地把日子过下去。
客厅里,李大勇不满地看着妻子,低声骂道:“阿英,我说你不满意书湘就直接说,你干嘛偏得写封信去骂人家?怪不得我总觉得她对我们不是真心真意的。你说人家心里有膈应,怎么会把我们当亲人?”
真是没想到,平时和和气气的妻子骂起人来跟市井老妇也没什么区别,真是把儿媳脸皮子往地上糟蹋。
许英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蒙受这么大的委屈。丈夫指责她,儿子不满她。如果这封信是自己写的,那她就认了。可在她记忆里,她是真没干过这事情。
她想了好一会,问道:“书湘是说,这封信是明珠交给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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