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似情_李李翔【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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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这样的流言传出来毕竟不大好。他无所谓,可是高考在即,他不想何如初因此受到影响。

  可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时他跟何如初在篮球场那样亲密接触,大家可都看到了;再加上平日他跟何如初经常同进同出,所以流言像水中的波纹,一点一点扩散开来,悄无声息。一开始大家只是背地里谈论,到后来当着他们的面打趣。一开始何如初红着脸说不是,大有越描越黑之势,到后来gān脆保持缄默。钟越从头到尾都是“三不”政策,不参与不理会不回答。大家见他这次跟对林丹云一事态度大不一样,于是又确信了几分。

  可是高考的紧张气氛冲散了大家对此事的高度关注。离别和高考两重大山压下来,人人自顾不暇。

  最后一天晚自习,上完今天的课明天放一天假,后天就该高考了。教室里闹的不成样子,大家忙着签名留念,忙着写临别赠言,忙着商量高考后去哪通宵玩乐。许魔头对此不再说什么,只说:“回去后大家好好休息,不要再看书做题了。我对其他班也是这么说,该复习的早已复习了,没复习的已经来不及了。当然,我们零班全是好样的,我就等着大家拿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呢。想走的可以先走。”平时说出这句话,所有人恐怕得感激涕零,大喊皇恩浩dàng。可是今天,没有人提前离开。

  许魔头任由大家叽叽喳喳闹翻了天,点名说:“钟越,你出来一下。”大家都以为他叫钟越出去,是例行的考前鼓励。毕竟钟越身上肩负着“上临一中”的状元之名,至少是“上临一中”,如果有可能,更希望是整个上临市。

  只有何如初惴惴不安。她和钟越的事许魔头肯定听到了一些风声,却从来没有找她谈过话,一直提心调胆呢,想着过了今晚,那就是真的是没事了。可是总觉得没这么好过,果然,预感成真了。钟越回来后,许魔头点了点头,示意她出去。她只好磨磨蹭蹭站起来,看了眼钟越,见他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兴的神qíng。哎——,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她垂头丧气出去,准备一问摇头三不知,用沉默说话。

  许魔头异常和蔼,微笑说:“觉得高考有把握吗?”她揣摩着他的心思,这恐怕是开场白,微微点了点头。许魔头拍着她肩膀说:“其实你一直都不错。学习很用功,尽了最大的努力,这就够了。”咳了一声。何如初脊背一挺,心想该转入正题了。

  没想到许魔头依然说:“在零班,人人都是拔尖的,压力很大。你做的很好,对自己要有信心。”何如初在零班老是排倒数几名,怪没意思的,以前的优越感也磨掉了不少。她愣愣地点头,还以为接下来有长篇大论,哪知道许魔头挥了挥手,说:“那去吧,好好考。”

  她晕头转向,满头雾水地回来。不明白许魔头从没有找她谈过话,今天特意找她出去,一番话刚开头就结尾,这又是什么意思?实在费解。

  其实许魔头是想告诫她不要因为个人感qíng影响考试心qíng之类的,但是最终还是略过不提,只说了一番鼓励的话。他对何如初印象颇好,虽不及钟越优秀,可是安安静静,不惹事,不张扬。其实许魔头很知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感qíng,不应qiáng行阻止。

  不过如果开学之初他知道班上有恋爱的萌芽的话,是会毫不犹豫扼杀在摇篮里的。许魔头终究是许魔头。

  下了晚自习,一伙人围在一起还是不肯走,叽叽咕咕商量着要不要出去玩。有人犹豫说:“后天就高考了,不大好吧。”韩张头一个说:“怕什么,许魔头都让我们别再看书了,总要找点事儿做。钟越,你跟我们一块去,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做娱乐学习,游刃有余。”又转头问何如初:“你去不去?”

  何如初便问他们大半夜的打算去哪儿。五六个人商量了一会儿,说去桌球厅。毕竟还要高考,不敢玩得太过分,只好选了项轻松的消遣。因为学校附近就有一家桌球厅,离得近,她便点头一块去凑热闹,说好输了的人要请吃东西。

  何如初对桌球还挺熟悉。在她小时候,何爸爸工作没那么忙时,也喜欢玩一两局,常常带她在身边,赢了就给她买好吃的。所以一进桌球厅,就有亲切感。男生选了球,她站在旁边看,兼当裁判人。

  钟越样样优秀,没想到对桌球却不大擅长,开球都没开好。其他几个人顿时来了jīng神,能把钟越打败,是多大的一项殊荣啊——尽管是桌球。所以人人都要求跟钟越来一局,自信心空前膨胀。倒是韩张,是个中高手,打的一群人落花流水,哀叫连连。

  何如初在一旁看的直摇头,拍手笑说:“钟越,你直接请韩张吃东西得了!”钟越无奈地叹息,扔下球杆苦笑:“你们想怎么宰我一顿?”三更半夜,小店子都关门了。都饿了,上二十四小时超市一人拿了一大包绿豆饼,边走边吃,到路口各自散了。

  俩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何如初沉吟许久,还是问了出来:“晚上老许找你,说什么了?”钟越回头,看着她微微笑,不答却问:“他找你说什么了?”何如初脸忽地红了,幸好是夜里,看不分明,清了清嗓子,说:“没说什么,只说我很不错,要有信心。就这些。”转头问他:“一年来,老许从来没找过我。你说他这话什么意思?”

  钟越回答:“鼓励我们的意思。”停下脚步,看着她不说话,眼中似乎别有深意。何如初没有问“鼓励我们什么”这样的话。抬头看时,已经到小区门口。似乎该分手了。俩人却都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总觉得有些话搁在心里没说,待要说出来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钟越提议:“我们再走一走。”她傻傻地点头,跟在他身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言不语。灯光将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慢慢地两个人影渐渐重叠在一起。钟越停下脚步,等她并肩而立。

  安静的夜里,语言似乎成了多余的累赘。许久,钟越问:“打算报考哪里?”那时候还是考完试,先估分再填志愿。她反问:“你呢?清华?”他点头,他向来是最好的。

  何如初摇头,“我不行。”清华对她来说,太有难度。“上临一中”一年能有几个人考上清华已经了不得,有时候一个都没有,尽管每年都有学生考出来的分数高的吓人。高考,除了成绩,胆识和运气同需兼备。竞争太过激烈,不似北京本地考生,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钟越说:“人大,北师大就很好。”他说的都是北京的大学,其意昭然若揭。她闷闷地说:“我爸爸似乎有意让我去上海。他曾经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钟越沉默了会儿,“还是来北京吧,毕竟是首都。”声音虽轻,意思却很坚决。

  她低着头不说话。

  钟越忽然牵住她的手,说:“我送你回去。”语气看似镇定,其实手心全是汗。何如初心早已乱了,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拉着走,哪能发觉他隐藏的激动。

  俩人就这样手拉着手安安静静走了一路。短短几分钟,却似一生长久。

  重新回到小区门口,俩人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钟越说:“何如初,你是在二中考?”她点点头,按学号她分在“上临二中”参加高考。他喃喃道:“我在一中。”意思是说,高考这两天都碰不到了。

  何如初没有说话,女xing的直觉是那么的敏感。果然,钟越结结巴巴说:“何如初,我有一个要求——”她根本不敢抬头。钟越鼓励自己说下去:“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头发?”

  虽然十分意外,但是何如初却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果钟越要吻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只是头发。虽然她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当下还是点头。

  钟越颤抖着手抽出她的发带,如云的秀发似瀑布蓦地溅下来,灼伤了他的眼睛。他尽量使右手平稳轻柔地穿过她的长发,柔滑细腻,由上到下轻轻梳了一遍,手中的触感,心中的qíng感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心qíng难以尽述。

  以后,这种感觉只有在记忆里才找的到。有些东西,当时不知道,等很久很久以后才蓦然明了,曾经是最美丽的。只是再想重温,早已不复重来。

  他的手在她发间停留的时间其实很短暂,匆匆理了理,就拿开了,如穿花蛱蝶,点水蜻蜓,一闪而过。何如初不解他怪异的举动,问:“我头发乱了是吗?”

  钟越手足无措,半天才说了一句:“晚安。”匆匆走了,连发带都忘了还她。

  何如初倒没有多少旖旎làng漫之感,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懊恼,今天为什么没有洗头发。

  第十八章惊变

  回到家里,本以为又要挨顿好说。哪知道开门进去,吓了一大跳,门口的鞋架倒在地上,数十双鞋子散的到处都是。她喊了两声,楼下空dàngdàng的,也没人理她。过了好一会儿,家里的阿姨才出来说:“回来了。”给她端来夜宵。

  她疑惑地问:“出什么事了?我妈妈呢?”阿姨快手快脚收拾鞋子,正要说话。何妈妈披头散发下来,眼圈儿发红,脸色huánghuáng的,呵斥道:“小孩子哪里学的多嘴多舌!吃了东西,赶紧去睡觉。”

  何如初吓得不敢多问。心里纳闷,难道是葫芦发起xing来撞倒了鞋架,又惹的母亲生气?葫芦是她家养的一条狗,因为胖,圆滚滚的,她便取名叫葫芦。葫芦是她从街上拣回来的。那时候才巴掌大,被人丢弃在垃圾桶里,可怜巴巴望着人嗷嗷叫着,大冬天的冷的瑟瑟作抖。一大早她去上学,见了于心不忍,站在路边上看着,两只玻璃珠子似的眼睛滴溜溜望着她,不断冲她吼,声嘶力竭、奄奄一息的样子。忽然被感动了,完全不顾母亲的反对,从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份报纸包住它,小心翼翼抱回家。

  果然,何妈妈很不高兴,教育她动物身上有多少多少病毒,对人身体怎样怎样不好,要把它送走。何妈妈不喜欢家里养宠物,乌guī金鱼倒还能接受,勉qiáng由着她去,猫啊狗啊兔子什么的是不行的。她却哭的唏哩哗啦,抱着它死不松手。还是何爸爸说:“行了,行了,别哭了,别哭了。待会儿就让人送这只狗去医院打针,不送走,不送走!赶紧去上课,不然该迟到了。”葫芦于是正式成为何家的一员。因为吃的好,长得ròu墩墩的,幸好身手还灵活,很讨人喜欢。

  见母亲正在气头上,当下也不敢说什么,又怕母亲想起问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敛声屏气回房去了。这里何妈妈吩咐家里的阿姨:“初初马上就要高考了,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你自己注意点,别影响她考试。”阿姨连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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