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冒了。”
“噢噢这样啊,你赶快回宿舍休息吧。”
女生从身后走过,董西扭下门把,空无一人的宿舍,光线阴暗,有走廊传来的外人走动声,有窗外的风声,和她的行李箱在地上移动时的车轱辘声。
窗帘拉开后,地板上才有了些光,她站在清冷的日光里,将桌上的一面立镜竖起来。
头发都缠进了围巾里,手轻轻地将发梢顺出来,随后下移到领口,解开围巾的一个结,缓缓地抽,围巾滑过脖子,顺溜落下。
她将围巾放在桌上。
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看着那里面,一个面色过白的自己,和此刻裸露在脖子里的,两块像被火烙过一样的红色印记。
心口轻微地起伏。
门口传出响动,有舍友进门,董西不紧不慢地将围巾重新裹上,她没回头,压下镜子开始理书,将书放架子上时,随手拿起原位置上的小盒子,但盒子不同以往的份量使她蹙眉,轻了点,她下意识地打开,然后看见里头本该躺着的一条桃木挂饰……
没了。
……
龙七依然没想起来昨天喝了多少酒。
也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断片的,又是如何组织语言向董西说了和好的话,手机依然在她的手心转来转去,糖依然在嚼,身上有股宿醉过后的慵懒痞气,乃至周围行人都只敢瞄她,倒不敢拍她。
风吹啊吹,吹来一条信息,手机震动,屏幕亮起,她低头瞧了一眼。
然后手指间所有不安分的动作都停息了下来。
糖也不嚼了,痞气也在无形中收了,她注视着屏幕,手心不知不觉地出汗。
老坪的车刚好到达,向她鸣笛,她不理,心口有团火开始烧,烧得整个人出虚汗,老坪连着叫她两声,她都不回。
因为靳译肯给她回复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解释任何原因,一贯像他平时懒得打字的德行,就四个字。
——爷刚下机。
第六十八章 擦枪
所以靳译肯还真把那个什么学术交流的名额拿到了手。
在龙七玩乐的时候,在同龄人瞎闹的时候,他一个人,拖着一个白艾庭,在异国潜伏着,低调地努力,孤独地胜利,然后以这样一种名正言顺的姿态,光明正大地回到这个曾经把他放逐的地方。
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靳译肯这招又玩得有点深,他不但没提前告知龙七这件事,就算发了信息后,也没有像以往那样主动联系她,龙七问他在哪里,他不说,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他只给她发了一条文字信息,又是言简意骇的一句话,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冲天的傲气。
——忙两天,两天后来找你,等不及自己找。
看来这次能停留在国内的时间挺长,还知道跟她玩起捉迷藏了。
章穆一的手机在包里响,她一边上老坪的车一边接听,魂还没回来,心不在焉地问一声:“谁?”
“龙七,是我,章穆一。”
她一手给靳译肯回信息,嘴上说:“当我傻啊,章穆一手机在我这儿呢。”
然后就挂了。
三秒后,手机再响,她再接:“谁啊!”
“我,章穆一,龙七这是我室友的手机,我手机落你那儿了。”
章穆一生怕她大脑维持短路状态,迅速解释,她这才反应过来,章穆一接着说:“龙七,你方便的话给我一个你那儿的地址,你把手机存放在公司或者小区保安室就行,我明天自己来拿手机,麻烦你了。”
“今天没法来吗?”
“今天有事,没法来了。”
她还在对靳译肯进行消息轰炸,嘴上回:“放保安室不安全,明天我给你送去。”
“这太麻烦你了。”
“本来就买了一些捐赠的物资想送来,正好顺路,再说了手机是我拿走的,给你送去也是应该的,约个地方。”
“那就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学校北门的咖啡屋见吧,详细地址我待会儿发我的手机号上。”
“行。”
挂了章穆一的电话后,龙七手快给靳译肯发一句:老子在你家小区门口。
但是完了,发出去的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没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小区门口,所以立刻撤回,微信页面留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撤回提醒,而靳译肯的对话框仍旧保持平静,可能真没看到。
“你手抖什么啊?”老坪突然开问。
龙七抬头:“谁搜抖?”
“手。”老坪教她念。
“我手没搂。”
“抖。”老坪再次教她念。
“你烦死了。”
“行,当我什么都没说。”
结果那一整天,靳译肯还真没联系她,搞得比她还忙似的,她到晚上才镇定下来,干脆也偃旗息鼓,不理人了。
慌什么?
董西已经跟她重修于好了,单纯的朋友关系,她也彻底熄灭心里那团火了,有什么可慌呢,再说她从来不介意靳译肯对这方面的看法。
她这么捋着思路。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三刻,龙七提前到了中昱大学北门的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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