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在一块儿玩多了,都把班卫当自个儿家艺人使唤了。
到了晚上,没到六点,老坪就把她赶出房间,他在酒店附近一家有名的日料店包了场,她没心情去,老坪偏不让她独处,早早将她带到店里一个榻榻米包厢候着,然后又出去招呼别人了。
七点左右,人陆陆续续到,都在大厅聚着,而班卫从下午三点就不见人影了,只给龙七发来一条信息问:“老坪给你叫的是私人包间吧?”
回复后,他又发来:“行,我跟邬嘉葵来你那儿,她姑妈晚上有事,不来了。”
后头那句关于姑妈的解释别有用意,一股“时不待我”的浓浓暗示,她没回复,往嘴里放了颗冰番茄,一边划着屏幕,一边缓慢地嚼。
没有任何消息。
十分钟后,包厢的木门被拉开,看过去时,班卫俯身走进,一只约克夏紧跟着从他的脚后跟窜出,嗖地往桌底溜,原地打三圈儿,朝门口脆生生地叫唤。
“汪!”
邬嘉葵在班卫身后进门。
跟白日里的素面不同,带了妆,穿得很薄很精细,纤细的脖子上系着一串银链子,头发垂在耳根旁,露出一副挺大的耳环。
她俯身进门时,抬手遮着领口,身后还有一人,是中午时的助理,正准备脱鞋进来,她说:“关门。”
助理愣了一下。
班卫回身,朝她助理示意一眼,助理挠挠头:“那……你可别沾酒沾海鲜啊葵葵。”
还向班卫补充道:“葵葵吃不得海鱼……”
邬嘉葵没应人家,像根本没人说话似的,入席一坐,那小狗跳到她膝盖上,她顺着狗的毛,唇间“啧啧”地响,逗着。
随后抬头,对龙七笑:“我们跑儿向你问好。”
小约克夏立起身子,前爪扒拉在桌沿,瞅着龙七,尾巴使劲晃。
“可爱。”龙七慢悠悠地晃着杯子里的梅汁,回。
助理又探了几回头,直到门板被班卫拉上。
“喝点儿?”
“不喝,”邬嘉葵应,“酒气臭。”
说是这么说,用眼神指了一下刺身旁的清酒。
龙七将清酒倒进杯子,班卫的手也刚好会意地伸过来,但慢她两秒,没拿着杯子,她瞥班卫,班卫龇了下牙,一股“你抢我妞”的敌意。
“行,”她放杯子,“你来,全你来。”
盘起腿来,往墙面一靠,抬了抬下巴,班卫立刻赔笑:“我这不要给你满上吗,能让您自己动手?”
一边说着一边把清酒给邬嘉葵,另一手替龙七倒着梅汁。
“咱跑儿喝点什么?”他又问。
“它吃过了,不用喂它。”
“这就成了?我家那只一天五顿还不带饱。”
邬嘉葵对狗的话题感兴趣,注意力仍旧在约克夏身上,唇边带笑,随后往拉门处看一眼,助理的影子仍在门后伫立着。
“烦死人了。”
四个字,突兀地打断班卫的话题,不轻不响,语速适中,手温柔地抚着狗的脑袋,眼睛朝门口看着,外头的身影稍显踌躇地晃了晃,随后,走了。
邬嘉葵别回脑袋,看班卫,若无其事地笑,班卫顿了下,继续说话,她握着装满清酒的杯子,一边看着班卫的“演讲”,一边徐徐喝尽,一滴清液从唇角漏出。
顺着颈部,滑进衣领。
龙七撑着下巴,视线在她和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班卫之间睨来睨去,电灯泡做得可没意思,直至邬嘉葵放酒杯,两人的视线才对上,龙七的手指间捻着半片柠檬,被邬嘉葵看着,班卫正讲到兴起,邬嘉葵突然起身。
她腿上的约克夏“噗”地往榻榻米上窜,龙七看着她的手撑上桌子中央,抬起的膝盖抵着桌沿,身子越过半个桌子,压向她这儿。
“柠檬片是个好东西,我特别需要,”她说着,耳环晃荡着,叮叮当当响,“你要不用,我可打算强叼走了。”
班卫愣住。
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他这会儿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一出活色生香大戏,眼睛在邬嘉葵的腰部曲线上瞄,对着龙七偷比“OK”,迷得不得了,龙七仍捻着那柠檬片。
“班卫手上一整盘都给你。”
班卫立刻从桌上拿盛着柠檬片的碟子:“来,嘉葵我这儿多的是。”
这急切的口气,就差没说出“来叼”二字。
“就特别喜欢你手上这片。”
邬嘉葵巍然不动,盯着龙七,说。
话是话,听着总有别一层意思,龙七波澜不惊,突然,桌上的手机“哔——”地震动。
她低眼看,邬嘉葵跟着她的视线看去,震的是班卫的手机,班卫看一眼来电,直接锁屏。
邬嘉葵这会儿也坐回去了,柠檬片最终还是在龙七手里掉着汁,她笑嘻嘻的:“你还没看剧本吗?这是你的词。”
“是吗,”柠檬片丢进梅汁,“扑通”一声响,“没看到过。”
“有这段,哦,”她应,“那可能是编剧新改的吧。”
龙七喝了口梅汁,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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