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快点开始。”方璇摆手。
靳译肯的两指间夹了一根烟,他的眼睛在缭绕的烟雾中微眯,提一个空酒瓶上来,摆桌子中央,瓶口对在周以聪与高宁宁之间,瓶尾对着DJ区,开转的一刹那,龙七说:“等下。”
靳译肯抬眼。
两人的视线在氤氲雾气间对上,她撑着下巴:“我知道你那些转瓶子的把戏,这活儿不能由你干,否则算老千。”
球员们一阵“欲看好戏”的低嘘,靳译肯的手离了酒瓶,缓缓站起来,那烟在他指头间若明若暗,随后,食指一动,弹落一簇烟灰。
“那换人,我喝。”
方璇闻声,朝旁边的女生抬了抬下巴,女生起身到桌前拿酒瓶,靳译肯与女生折过,邬嘉葵望着他,他进入沙发区,经过旁观者,经过参赛的球员,经过方璇与邬嘉葵,在龙七面前目标明确地停,龙七仍撑着下巴,而邬嘉葵往旁空出位置,他坐下,沙发随着他入座轻微弹动,龙七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与他肩头相碰,邬嘉葵耳垂上的耳环晃了晃,他在两人的中间点第二根烟,手肘抵着膝盖,朝对面的女生撂一眼,女生开始转瓶。
第一轮就狠,周以聪喝。
女生一杯算六口,男生一杯算三口,每中一次喝三口,所以周以聪上来就喝一整杯,轮到他转,转到了方璇那边的一名球员。
而那名球员转到了龙七。
她不喝靳译肯调的鸡尾酒,就喝纯的伏特加,半杯下去后喉咙以下部位火烧一样,撩头发,转酒瓶,转到了方璇。
方璇真是个喝酒的好手。
她也喝纯,喝得比龙七还快,紧接着转瓶的动作也很快,仿佛迫不及待要置周以聪高宁宁这对狗男女于死地,却偏偏又转回了龙七这儿,场内一阵“WU~”声,龙七上一阵的酒还没缓过来,没犹豫,喝完那半杯,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然后将空杯“砰”一声搁桌上,声音有些响,靳译肯看了过去,视线在她的手指间停留几秒。
龙七随着他的视线看到自个儿中指的戒指。
心内一悬。
耳根随之有些发烫,但她若无其事地摘戒指,做得好像“就是随便戴戴”的样子,攥着戒指的右手缩进衣兜,左手再次撩发,不避嫌地回他一眼。
两人的视线在不足10cm的距离短暂对视,他百无聊赖地别开,龙七转而往酒瓶的方向去,转瓶子。
转到了自个儿队的球员。
球员转到邬嘉葵。
而邬嘉葵又转到龙七。
场内再次一阵别有深意的“WU~”,撑着额的龙七看往邬嘉葵,邬嘉葵晃了晃手里的鸡尾:“要换酒吗?”
邬嘉葵话音落,龙七就往杯内倒满伏特加,酒入了口,没下肚就接着转,转到方璇那队的另一名女生。
那女生转到了靳译肯。
……
所以,终于轮到靳译肯转。
他刚被龙七堵了一发,慢慢地坐起身,全场人进入看好戏的状态,球员吹哨,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手指碰到瓶身,同时往周以聪睨一眼。
随后放手,酒瓶旋转。
五六个轻快的打转后,瓶口对准周以聪方向缓慢地停下。
“啧啧啧……”球员们笑。
周以聪罚酒的同时,靳译肯也给自己倒一杯,喝了游戏外的一杯,龙七哼笑一声。
他现在就是一副要开始玩周以聪的样子了。
紧接着的半个多小时,酒瓶转了数次,只要是靳译肯转,就必定是周以聪喝,周以聪也硬,喝就喝,也不换座位,但龙七也惨,她命里犯冲一样,周以聪前面喝得最多的就是她,方璇是最常转到她的(估计是想学着靳译肯转指定的人,但功力不深老误伤),总场下来她喝最多,周以聪第二,靳译肯第三。
因为靳译肯老是喝额外的酒,他不像玩游戏,更像以游戏之名喝酒。
到了后半场,龙七已经有些反应了。
而这一轮的酒瓶转到了邬嘉葵队的女生,那女生喝得也不少,抚着脸说:“我……玩游戏吧。”
“想玩什么玩什么?”纯喝酒让人烦躁,早拼得没劲的球员兴奋地坐起来。
“我只会逛三园儿。”
球员说可以,紧接着说规则:“逛三园都会吧,要说规则吗?哎我还是说吧,比如我起头说“动物园”,那么在场的人一个一个轮下去说动物园里有什么,熊狼虎狮都行只要是动物园里有的,每一个人说的不能重复,要是重复或者犹豫都算淘汰,懂了吧?除了动物园起头也可以别的园起头,只要你能想。”
“行了都会玩。”方璇又不耐烦。
出题的女生笑了笑:“我最近在拍一部科幻片,演一名物理学家,所以我出题:物理园里有什么?”
“相对论。”方璇接。
“电磁场。”球员接。
“法拉第,”另一名球员举着手机,“我查的啊,物理学家也算的啊。”
“布拉维点阵。”邬嘉葵从容地接上。
而龙七那时候脑子是混的。
她根本没听清前面的人都说了什么,高中物理几乎次次飘红的她回忆不起任何一个跟物理有关的词汇,当下的身体只能撑着额头,接龙很快接到她前面,靳译肯成为她的上家,他当时游刃有余地靠着沙发背,抬着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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