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整个晚上都像躺在云端上一般无法入睡,直到周六上午九点半到了公馆门口,见到董西本人。
约的是十点,九点半却已见她等在门口的青石璧前,龙七让出租车开到斜对面的一个花圃地带,下车时董西的视线刚好扫过来,她快速赶到一块假山石后面背靠着。
只是刚这么做心里就觉得孬,倒抽一口气,握拳的右手踌躇不定地击打左手掌心,转头往门口瞄一眼,迅速收回来。
再吸一口气。
吸完后再看一眼。
再靠回假山石上。
又吸气。
“喂。”
循环往复的准备工作终于被身侧蹿出的声儿打断,龙七回身看,碰上男生懒洋洋的视线,男生穿家居服,左手提着早餐袋,右手拿着半块素食三明治,一边瞅她,一边慢慢做着嘴部咀嚼运动。
司柏林。
这个司柏林是靳译肯的邻居,穿一条“贼匪裤裆”长大的损兄弟,龙七住靳译肯那儿一礼拜就见过他四次来靳家的冰箱刨吃的,也帅,很显眼的那种帅,脑子特别灵,亏了这点才跟靳译肯混这么多年没被带坏,甚至还时常看不起靳译肯那种招摇的坏,靳译肯唤他“奸商”。
反正两人互相使坏,互相都在对方那儿吃过不少亏,靳译肯今天生日,他却还穿着一套家居服杵这儿吃早餐,摆明又是刚绝交过,龙七回他:“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就当没看见然后继续吃你的早餐走进去。”
他的眼睛往公馆门口慢悠悠瞥一眼:“看她哦?”
说着咬一口三明治,继续咀嚼。
“她很难把。”
司柏林一说出这话,龙七立刻朝他看,他这时往旁边踱两步,一脸“窝巢这就被我猜到了”和“小爷简直太聪明了”以及“不要紧我理解你们”甚至还有“靳译肯这货完蛋了”的细微表情变化,龙七伸手指向他:“司柏林你要是掺和这事儿我俩绝交。”
“我都不知道我跟你交过。”
他边说边恢复懒洋洋的表情管理状态,看来对这事儿也没多大兴趣,龙七赶在他之前走出假山石堆,他继续吃着三明治慢慢地踱,一副快懒死的样子。
远处的董西看到了她。
龙七到她面前后,脚步慢下来,董西的手放在身后,眼睛看着她的,长发在风中微微地扬。
“嗨。”
“嗨。”董西轻轻回。
龙七问:“他们开始了吗?”
“应该开始了。”
对话很干,生搬硬造地很,龙七表面笑,嘴里咬自己的舌头,反而是董西顺其自然说:“我们进去吧。
朗竹公馆很大,别墅之间间距宽阔,自带种满绿林的独立庭院,算是市内数一的豪宅区,以前靳译肯带她出行的时候从不避人,他说在这儿住的人比这儿的保安还少,而保安从不嘴碎。
那时候他的爸妈出国度假,家里只有他和他弟弟。
“他家在几号?”龙七问。
“68号。”
……
两人继续走路,又走了一会儿后,董西说:“我和他的事,你知道吧。”
龙七看她,不差一秒就听出摊牌的意思,继续看着前方走路,不自主将双手放进衣袋中:“嗯。”
董西的手始终放在身后,龙七应了之后,她也依旧低着头,任风吹开前额的刘海。
“你怎么看这件事?”
“没什么看法。”
刚说完,补充:“个人有个人的选择。”
董西点头。
随后,肘部轻轻受力,龙七后知后觉地侧头,看到董西将手握在她手肘处,不是女生之间要好的勾肘,不是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信任感,她的左手依旧背在身后,而右手轻轻地握在龙七肘部,五指几乎没有力量,很软,龙七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
这种感觉让人脚步变慢,仿佛越慢越好。
可是气氛在接近靳译肯家时被打断,别墅里隐隐传出吵闹与乐声,靳译肯刚好出庭院,他在龙七看到他之前就看到了两人,口气不好地唤一声:“董西。”
手肘处的软糯感瞬间消失,董西将双手都放回身后。
“过来。”他说。
那种语气当真冒着点火星子,他说完就进屋,等都不等她,董西慢了几秒,却仍然向他走。
龙七当时忍着没说话。
靳译肯的爸妈不在家,一进别墅就是一股很吵的乐响,她没见到董西,门庭处几个尖子班的女生正聊天,看见她,立刻转头朝客厅走。
客厅和后院的游泳池聚着许多人,二楼相对人少,可是二楼有卓清,她没上去,在一楼找了一圈仍旧没找到人,倒是口渴,熟门熟路地到厨房冰箱里拿了罐冰镇的啤酒。
“龙姐姐,你来啦。”
才刚喝着就听到身后这么个声音,她差点对着洗手台喷出来,回头,看见靳译肯的弟弟靳少暠,他比上个暑假见时高出半个头的样子,在初一生里算拔高的了。
龙七被呛得咳嗽,他抽了张纸巾给她。
这孩子原本不是这样,龙七刚来时他还把她当小阿姨一样使唤,她懒得理他,后来靳译肯和她办事儿时忘记关门被他打搅过一回,孩子小,嘴挺皮,当晚餐桌上就对龙七蹦出“hooker!”这词来,被靳译肯拖到阳台暴揍了半小时才哭着改口叫龙姐姐,从此见到她就打哆嗦,待客礼仪规范得跟见亲祖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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