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抽四张纸巾擦桌子,咳嗽不停。
“啧。”
他就出这么一声。
眼神也很带劲,一副“看出你有事瞒着我了,说吧”的爷样儿,还一副掩盖不住的聪明劲儿:“我就说一句,我第一次搭你肩的时候,手都快被你拧断。”
咳得肺都快吐出来了,才缓过来一口气,水杯往旁一推:“好了,以前就认识,是老同学,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跟他同班。”
“老同学。”他念,手指在手机屏上敲。
摆在脸上的“看你还想瞒什么”,她不行了,终于被他搞得笑出来,指腹再次抚额头,耳根微微红:“那我先说清楚,是有那么一点故事,但那会儿是初中时候,特别久远特别幼稚,我只说一次,你听听可以,以后别跟我提起。”
他的身子摆正,抬起二郎腿,洗耳恭听。
“的确是初中时候的老同学,我那时是我们班的班长,他是副班长……”
“那我这水平去你们班能当班主任。”
“靳译肯你要插话我就不说了,我初中成绩真挺好的,要不然能考上北番?”
“老婆我信,你继续。”
她再次顺一口气:“就,那时候男生女生之间不像现在介意这么多,都是小孩子,谁管那么多情情爱爱,也没什么人讲小话,也没什么莫名其妙的针对,大家那个时候连初恋是什么都不知道,整个风气都挺好,我不是班长吗?负责的事情就多,傅宇敖……他名字叫傅宇敖,他当时就经常留堂陪我,他体育很好,篮球打得特别棒……”
说到这里,靳译肯又有话要插的样子,龙七睨一眼,他憋着了,她继续:“男孩子那个年纪都爱玩,但他特别有耐心,久而久之对他印象就比一般男生好一点,那时候暑假有分学习小组,他和另外几个住得近的同学跟我一组,我们经常聚在龙信义家写作业,他会带吉他来,那时候我们也不喝啤酒,喝可乐,听他唱歌,但是龙信义这个害人精,偏要装大人从超市买一箱啤酒,结果完了,啤酒开到一半舅妈回来了。”
靳译肯低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划着手机屏。
“大家都不想被告家长,就想把啤酒藏起来,我让傅宇敖把箱子搬到我的衣柜,但是舅妈进门的速度太快,我俩来不及出来,大家干脆把我们锁衣柜里,龙信义撒谎说我去了超市,舅妈没起疑,但她也没立刻走,然后……”
视屏另一头,他抬眼,盯向她。
“就,第一次喝酒,不太适应酒精的感觉,衣柜挺闷的,傅宇敖也上脑了。”说到这里为止,没继续往下,轻轻耸一下肩,尽在不言中,靳译肯笑一记,脑袋斜着,特不屑的样子:“亲你了?”
“就那一次。”
“你初中这么好追的?”
又往屏幕扔一纸巾团:“苦着你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你老公初中牛逼成什么样?你在那儿那么轻易就被一个小毛孩亲了。”
“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初中我没参与也不感兴趣。”
顿了顿,他问:“亲你哪儿了?”
“当然是嘴。”
他的胸膛口起伏了一下。
“亲多久?”
“哪还记得。”
“伸舌头没?”
“没,”她重新拆一根棒棒糖,“你以为谁都是你,第一次就占女孩儿那么大便宜。”
“这就你初吻,你房间的衣柜?”
“你初吻还在漏水的宾馆房间了,谁比谁高贵了?”
这么一句反呛,把靳译肯呛服,他笑嘻嘻,她白一眼:“那还是我初夜,相比较还不如我房间的衣柜。”
“之后呢?谈了?”
“没,我们从衣柜出来后,谁也没提这件事,我还真等他等了三天,想着怎么着也给我一个解释吧,谁知道三天后他突然不来上学了。”
“为什么?”
“老师说他转学了,好像他本来就是借读生,临近中考,回原籍所在地的学校备考了,好,这段故事结束了,之后跟他再没联系,我接下来的青春就全部由你搅和了。”
“所以人亲完你一句都没说,拍屁股走人,还害你巴巴等了三天。”
“对,他刚转学那段时间,我还以为他是为了躲我。”棒棒糖在指间晃,她看靳译肯,“满意了?一点暧昧都没有,一点旧情都不可能复燃,我还有点想打他。”
他这会儿不说话,翘着二郎腿,安静看着她,良久,说:“我当时要是在就好了。”
指间晃着的棒棒糖缓缓停下来,她看屏幕,靳译肯凝视她,眼神有点浓烈,搞得她心跳得有些快:“你当时要是在,想改变些什么?”
“算了,你那学校太普通,装不下我这尊大佛。”
真的是正经不过三秒,好好的煽情一秒破功,她拍桌:“烦死了!”
把视频页面往一边搁,噼里啪啦地在键盘上打字,他问:“你这又忙什么呢?”
“不关你事。”
大概是手边剧本的原著小说被他看见了,他说:“还开始看法语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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