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你的衣服。”镜头再转回来,她撑脸,“你的女朋友。”
靳译肯又静了两三秒,但她都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那正高速运转的大脑,主动说:“别瞎想了,我被你妈收留了。”
“你再说一遍?”
她再次转镜头,拍向他的卧室,跟着人也坐到床上:“我这还是头一回一个人睡这张床,你有什么经验给我?”
但靳译肯却一脸“落招”的样子,他的左手手指在右手手背上敲了一下,像在思考,龙七就反应过来,把镜头拿近一点,听到他那边略微嘈杂的机场音:“你在哪里来着?”
“机场。”
“哪国的?”
“还没飞。”
“你别回来,”立刻说,“国内这点小事我解决得了,再说我这会儿在你家扣着呢,你要是回来,既见不着人也回不了家,惨不惨。”
“这样,”他改主意,“你现在就收拾,我帮你买票,你来我这儿。”
“为什么,我在你家有吃有喝的。”
“你来我这儿也有吃有喝。”
“英国没有鱼胶汤,也没红烧狮子头。”
“我家就有了?”
“你家好东西多着呢。”
这对话把靳译肯绕蒙圈了,紧接着撂一句:“我妈这是治我,你别落招。”
“挺好啊给了我一避风港。”
“爷才是你的避风港。”
“我觉得你妈比较有安全感。”
屏幕一阵晃,他把手机滑到了桌上,带着一股子气劲儿,不差三秒又拿回来,揉着脸,服输似的:“我想你想得受不了。”
身子一下子软,她往枕头上躺,星火燎原。
“我也想你,靳译肯,但你妈妈收留我,对我来说是一次挺有意义的相处,别太急,再等我几周,等我拿到血检报告。”
他看她。
“考虑好了?”
“嗯,”她回,“你快回去,太晚了,我想睡觉了,明天还要跟老坪商量事情,你好好上课,我的事都有老坪呢,他才是我正经经纪人。”
他一副“你看我听不听你”的表情,就猜不着又在打什么鬼点子,龙七在枕上撑着脸:“你妈妈够心累的了,我们就少让她操心,她说要煲汤给我喝呢。”
“她说的?”他的注意力回来。
“她说的。”
靳译肯的手肘抵着椅子扶手,撑着脸,半晌,回:“早点睡,衣服都是你的。”
“行,你也别背着我做事。”她指了一下他。
他敷衍地点头。
好在网上消息只说了她得艾滋这事儿,没说她跟葛因泞那茬,但挂了电话,隐隐觉得靳译肯仍旧会淌这趟浑水,而且会淌得神不知鬼不觉,让她只看结果看不到过程,葛因泞好歹也是邵国桉的“皇亲国戚”,她就怕两个圈子碰撞,对靳译肯日后事业发展不利,于是又回拨电话,想再跟他好好聊聊。
语音提示,他正在通话中。
……
算了。
然后一睡,直接睡到隔天下午三点。
卧室的遮光太好,要不是看了手机上的时间,还以为是早上六点天没亮,手机临睡前搁的静音,所以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电话都没有打扰到睡眠,她的下巴埋在被子里,开微博,热搜第一是两个关键词:龙七
艾滋。
看来老坪还是抵不住奚静团队的砸钱攻势,经过一个日夜,发酵得越来越厉害,此刻的网上一片热血沸腾,和她有合作关系的男艺人都殃及池鱼地跟着上了热搜,三个月前的游艇事件也被顶了上去,像一场病态的舆论大狂欢,几家坐不住的工作室紧赶着发了声明,周以聪的经纪人反应最快,《冷蝉》电影还没上呢,已经把和她的关系否认了一波,还带了把节奏,一句“周以聪先生向来不喜捆绑作品行炒作之事”,把舆论朝着“炒作”的方向引,对比原来的“艾滋”话题,真不知道是落井下石还是捞了她一把,藏习浦的工作室没回应,班卫排在热搜第三,因为他在风尖浪口专门点赞了一条她的日常微博,靳译肯没有社交账号,但他那些旧照又被轮了一波,日常上热搜。
班内人恐怕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这种“名人效应”带来的负影响她们第一次见识,辅导员在班群内发消息警告不准参与散播舆论之事,她们一个一个说着网络暴力太可怕,但谁又知道那些在网上说得眉飞色舞的id是否也在这个班群中,换副面孔应和着这一切。
不过龙七知道葛因泞确实没有参与“散播”。
准确来说,葛因泞只负责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扒下她的脸皮,然后就退得销声匿迹,她也有一条演艺路要走,她还是个半出道的艺人,知道所谓“黑点”的可怕,龙七已经跟“艾滋”粘上关系了,葛因泞要是再把傅宇敖那些破事情放大化,迟早会被舆论反噬,葛因泞在这方面还算有点脑子。
她代言的那些品牌官博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围观洗礼。
对老坪来说,这才是最严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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