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她还是个自理能力奇差,却偏偏自以为成熟得不行的女高中生,能不缺手脚地活下来算是万幸,她侧头,看靳译肯:“那你吃不吃?”
他吃。
吃完药,看时间,离收工还有半个钟,她不打算回祖宅了,问:“好东西呢?”
靳译肯正戴耳机,一副又准备睡一觉的架势,开音乐,开空调,随后朝她勾勾手,她把手递过去,他握着她手腕,放进自己的衣兜。
在里头摸到一个东西。
拿出来,一眼认出来后,又往他身上丢,还没拆的“冈本”弹到他手臂上,她说:“你换口味了?”
“怎么说?”
“你以前不嫌这size紧?”
“你抓重点的能力真的绝了。”
“所以好东西就是这?干嘛还让我拿?”
“我不想留我的指纹。”
龙七看他,他继续懒洋洋地拆下车顶的行车记录仪,放她膝上:“存了段录像。”
“什么东西?”
“你先看。”
然后调整座椅往后靠,天子就寝的腔调摆好了,不打算再跟她多说半句的样子,她又白一记眼,研究半天记录仪,调出一段一小时前的录像,角度问题,画面仍是车头,只听到车门开关的声儿,她曲起膝盖,环着手臂,挨着窗玻璃看,然后听到一女生的低语。
——你和龙七,多久没做了?
……
手臂上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
一下就听出来是那林的声音,紧跟着头颈都有点僵硬,这人为什么上车,以及哪来的资格询问别人的私生活,两个问题凝聚成一股火气,瞬间就从腹部直升到头顶,侧头看靳译肯,他悠悠哉哉睡大觉,她继续听,听到那林紧接着含着笑的一句:“你的感冒,是装的。”
“你装的?”
手啪地一下打在靳译肯肩膀上,他咳嗽,撂过来一眼,是“安安静静看完整段录像再来找爷”的一眼,她心口起伏着继续看,画面一直是不动的车头,听到一些呼吸声,一些皮肤与布料的摩擦声,暧昧得令人火冒三丈,就在她快按耐不住的时候,总算听到“啪”地一小声,衣料摩擦声瞬间停止,像是谁做出了反应,听到靳译肯明显刚睡醒,含着起床气的一句:“你把我弄醒了。”
“醒了,为什么还闭着眼?”那林问,很轻很轻的一句,龙七都能看到两人挨得很近的画面感,她揪住靳译肯的手,用指甲使劲抠他手心,他没缩,任由她抠。
录像里,听到他慢条斯理回一句:“第一,我还想睡。”
“第二,我不关心你是谁,现在下车,五秒内,我就给你留点起码的面子,你把我弄醒的事,我不追究。”
“你一定要这么严格吗,我昨天,看到你在阳台上,一个人,和现在很不一样。”
那林跟靳译肯说话的语调还真不像平时说话那腔调,特别慢,但确实酥,强烈的“来睡我”的性暗示,但靳译肯明显也是个老手,五秒过去,可能睁眼了,看那林了,因为听到一句:“你还把我车弄湿了。”
屏幕有点抖,那林像是换了坐姿,后背靠上副驾驶的靠背,才使车身微微抖动,伴着一声笑:“我以为你是很老手的那种类型,能把事做得心照不宣。”
“哪种事?”他徐徐问。
“我都上你车了,难道你以为我是来试驾的?”
“我要是没记错,你是姓葛那女孩的朋友。”
“恭喜你,记性很好,但是所有的社交关系都不重要,从我上你车的那一秒开始,到我下车,这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我都不会记得,这是游戏规则,你说,我还要把话说得多直接,才能打动你这种男生呢?”而后,像是又凑近了靳译肯的耳边,压低声,“说实话,我真的不信你没有偷吃过。”
……
那林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龙七边听边忍不住摇头,那团火在心头窜来窜去,旺得很,胆子居然这么肥,居然这么露骨地暗示要跟别人的男朋友约,她吸一口气压着自己,听见录像里,靳译肯慢条斯理回一句:“你要在车上,不怕人看见?”
“那多刺激。”
听见靳译肯的一声笑。
然后说:“我跟你这种女孩子打过交道。”
……
“是吗?”就好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一样,那林的声音有一丝愉悦,“我想听。”
靳译肯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紧着就说:“一身优越感,逢人就起的好胜心,觉得挨着耳朵说几句话人就得硬,话术一甩就会和你约,自认为眼光犀利,对男人一撩一个准,实际没遇见过半个有营养的异性,挺可悲,不可怜,有句话你说挺对,我不算正道上的人,所以这种女孩子在我周围遍地都是,你不是里头最正的一个,也不算最骚的一个,我要是真想偷,为什么要选你,因为你最好上?”
……
车内寂静,那林没说话。
靳译肯没说完,这次像是他挨近了那林,声线低沉。
“你和我调情的方式,我追龙七的第一个月她就会,我从她身上脱过的衣服比你见过的劣质异性还多,我和她的私生活只会让你这种人嫉妒到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你真聪明就不要问,不要试图从我这里找切入口,打开车门,下车,给自己留点面子,别再活成一个廉价的飞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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