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呵呵两声。看来无论哪个时空都有迷妹存在啊。
话说完,马车也驶回松岚别院。
傅灵川自去做他的脱身方案,冯妙君奔回住处、遣散奴仆,又命液金妖怪和噬魂蚁出来扫视一圈,确定自己不曾被监控,于是亲手再布一个结界,才强抑住满心狂喜,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瓶。
这是个椭圆形的琉璃瓶,只有拇指大,但制得格外精致,连塞子都是镶金的。
里面只有一滴液体,连瓶底都盖不住,冯妙君看它的眼神却无比炙热。
金枝玉露。
这就是得自燕王手里的金枝玉露,经过了天神赐福,只一滴可解天下厄咒。
喝下这一滴,她和云崕之间那一点孽缘就算彻底斩断了,从此,各自安好。
咦,这么想着,为什么还有两分小伤感?
冯妙君摇摇头,把莫名其妙的情绪赶跑,然后仔细回想螺浮渔当上紫罗刹喝掉玉露的各种细节,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任何步骤,这才小心翼翼打开瓶塞,仰头将瓶中玉露滴进口中!
就这么一滴,身价是黄金的数百倍。
顿时有一点清凉顺喉而下,拂过五脏六腑。冯妙君闭着眼细细感受,甚至能察觉到它的效力穿透血管与骨骼,将肌体由内向外涤净一遍。
这力量纯净透彻,在不容拒绝中带着温和柔婉。冯妙君算是终于领教到什么是“润物细无声”。
勿庸置疑,这是真货,燕王没有唬弄她。
本来以他身份,也不会做出送假货这么掉价的事。
哪怕知道它的功效并没有助长灵力这一说,她依旧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愉悦感。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
白板化成的小貂直立在桌上,跟她四目相对。它眼里有些迷茫,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方才我身上可有异象?”
白板茫然摇头。
“没有烟气升起?”紫罗刹身上的诅咒被驱散时,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
冯妙君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期盼太久,反而怯了场不敢内视,现在却也只好暗中吸一口气,而后将注意力放到丹田那个印记上……
诶,等等,印记怎么还在!
她仔细观察了,发现印记的大小、形状还是没变,线条都没有转淡一点。
她忍不住试了试,通过印记抽取一点点云崕的灵力,然后——
成功了!
冯妙君嚯然站起,一手抓着桌上瓷杯掷了出去。
一声脆响,瓷杯粉身碎骨。
白貂受了惊吓,浑身的毛发炸起。它看得出,主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像是暴怒又像是失望,好似还有些沮丧?
解不掉!冯妙君满脑子只有这四个字:
怎么可能!
鳌鱼的道行才多高?它幼时就被困潭底,遭云崕破颅取珠,想也知道它的道行远没有螺蟹这种亚神来得精深,甚至连鲛人王都未必赶得上。
经过天神赐福、能解一切困厄的露水怎可能解不去鳌鱼的诅咒?
冯妙君的定力一向很好,白板很少见她如此发作。现在她又抱臂伏在桌面上,将螓首深埋进去。它看着有些儿担心:“女主人?”
只喝了一滴水,怎么就让女主人这样失态了?
第288章 不速之客
“别说话。”冯妙君头也不抬,“让我静静。”她身周都是低气压,脑门儿上像是顶着一蓬乌云,随时都有雷阵雨降下。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螺浮渔当误将哪种灵液当作金枝玉露拍卖了?可是螺浮渔当专注发卖数百年,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正烦恼间,印记那里传来一股吸力,将她“借”过来的灵力统统收了回去,顺道又多刮走不少。
云崕那个小器鬼,从来不吝于表现自己的不高兴。上次她在螺浮岛借走的灵力有点儿多,他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三天后却开始要债了,每天从她这里刮走库存的一大半,直到一个月后她才勉强还清!
想到自己和这人的纠葛还要没完没了下去,她的心情别提有多么恶劣了。更糟糕的是,她为了金枝玉露而出任新夏的国君,现在金枝玉露对她无效,这个国君却不能不当。
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揉揉胀痛的额角,哀声叹气。
出任新夏国君是她和傅灵川定的契约,甚至她还把自己的大名写在天书上,把自己的鲜血印染在誓言上,算是天道给她背书。
她敢违约,后果恐怕是她承担不起的。
“怎么办?这个女王好似还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您不喜为王?”白板的声音响起,冯妙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想法说了出来。
她不吱声,答案却写在脸上。
液金妖怪轻咳一声:“虽然不知道您为何不悦,但当上国君之后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看人类为这位置要打破脑袋。傅灵川哄着您坐,您反而不愿呢。”
她对这位置可没多大兴趣。冯妙君苦笑,刚要开口,忽然有个念头闪进脑海:
是呵,国君手握大权,要寻一样东西可比庶民容易多了、便捷多了、迅快多了!
这世界如此广阔,神通异法如此庞杂,光凭她一己之力要找到诅咒的解决之法,谈何容易?这次能在螺浮渔当上遇到金枝玉露,那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下回哪还有这样好的运气?更何况金枝玉露也解不掉的诅咒,看来要跟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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