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一直跪在老太太跟前不说话,只是手渐渐攥紧起来。是,近段日子来,她的确是狼狈不堪。
以前她要多光鲜,如今就有多狼狈。可这是她愿意的吗?她难道不想好好的比赛一场吗?
只是只要想到昨儿霍三哥教她骑马的情景,她就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起初的时候,他们成亲,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后来与这个苏氏接触得机会多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总瞧她不爽。
她是救过自己两回,她本该感恩戴德的。可若是换了旁人,她自是心中感激,可她……她总觉得这位霍三嫂不简单。
她的出现,几乎是要夺了所有人的光彩。她本该是那样不堪的存在,可偏偏她那样不堪的身份,走到哪里,却都有人夸赞她。起初只是一部分人念叨她的好,直到那日中秋宫宴上她跳了那支舞后,几乎是吸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当时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了霍三哥,那齐王殿下也是目光灼灼盯在她身上的。她已经抢走了自己的霍三哥,难道,还想抢走齐王殿下吗?
明明已是妇人,却不守本分,当真是不要脸得很。
不论老太太说什么,孟四都一声不吭,因为她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儿。老太太训斥一番后,到底也心疼,想着如今这比赛结果已成定局,这脸丢也就丢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再多骂她,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老人家只能叹息一声道:“好了,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孟四站了起来。
孟老太太未必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能一再叮嘱说:“瑶姐儿,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别回头因为一些执念误了自己一辈子的前程。”
“孙女明白。”
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孟四始终都顺着她老人家的话。她心里知道,不顺着就能怎样?这段日子来,这样的话她已经反反复复听了很多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只是嘴上顺从着,心里却未必是这么想的。
毕竟知道这还是在京郊的行宫内,若是为了一点小事就责罚小辈的话,叫别家知道了,未免会叫人笑话他们孟家小家子气,输都输不起。所以,既然事已成定局,又训斥过了,孟老太太也就让人走了。
就凭她孙女的品貌,其实老人家心里还是颇为有信心的。老三小五两个她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入选,但是这小四,她却是知道没有问题的。
不管中秋宫宴上的文考,或是方才猎场上的武考,不过只是选妃的一个参考标准而已。
到最后,还不是得看皇子们自己的心意。
孟四回到屋里后,却一直都不高兴。冬雪小心伺候着,想着小姐今儿一天都似是十分紧张,一整天都没有吃几口东西,于是就劝着说:“小姐,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吧,别饿坏了肚子。”
“我不想吃。”孟四别开头去,半点胃口没有。
见主子心情不好,想着必是方才被老太太骂了的,于是冬雪也不敢多劝遭主子厌烦,于是就端了水来说:“那喝点热水润润喉咙吧,奴婢瞧小姐嘴巴都干了。”
孟四抬眸睇了眼冬雪,到底是接过水杯来喝了点水。
冬雪见状,忙又说:“奴婢方才回来,见其她小姐们好像都去泡温泉了。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要也去?”
孟四此刻却没有心情去享受那些,但听得冬雪这般说,她忽而眼睛闪了闪,一个算计涌上心头来。朝冬雪招了招手,冬雪附耳过去,孟四悄悄对着冬雪说了几句话。
冬雪面上有些紧张为难之意,但还是答应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孟四是让丫鬟冬雪那些东西去喂金豆吃,冬雪趁人没在意的时候,悄悄混去了马厩。只是她才喂金豆吃下去从小姐那里拿来的一盒胭脂,忽然听到脚步声,冬雪吓得七魂去了六魄,立即将胭脂盒子扔在草垛里,她则匆匆跑开了。
过来的,是苏棠幸姑还有梅露三人。
三人方才外头转了几圈散了散步,这会子还没到吃饭的点,幸姑又闲着得空,想着她哥晚上或许得候在陛下身边听差事,未必有空。于是,就建议说她亲自教三嫂跟露姐儿骑马。
苏棠姐妹自是欣然同意。
“三哥成日只知道冷着一副面孔,而且也没有多少耐心,想必三嫂学得不够快会挨训。我多好啊,温柔漂亮又贴心,一定会耐心教三嫂的。”幸姑自夸了一番,然后目光在自家几匹马中转来转去,考虑着选哪一匹好。
苏棠一眼就认出了金豆来,指着它说:“昨儿骑的是它,培养了一些感情,今儿还是它吧。”
“三嫂好眼力啊,这可是好马,跟了我哥好些年头了。”幸姑一边解开系在栅栏上的缰绳,一边叨叨着说,“三哥是爱马之人,最喜欢收藏好马了,他的坐骑也良多。诸多爱马中,这金豆子绝对能排前三。这回三哥能把它带来,真是疼爱三嫂。”
苏棠却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想着,曾经可不也是疼爱别人的么。
不过只是心里这么想,嘴上到底没有这样说。只笑着接过幸姑递过来的缰绳,苏棠脸贴着金豆子的脸,见它蔫蔫的似是精神不好,苏棠拍了拍它背道:“想是昨儿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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