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知道,这诚王殿下瞧着老实忠厚不争不抢,其实心里也打着如意算盘。后头诸王夺嫡,他不占嫡,出身也不高,但却因占了个“长”,且多年来待人温和礼贤下士,拥护之声也颇高。
有的时候,越是老实人,越是难对付。
而下面的忠王齐王赵王三位殿下,则是年纪相仿,上个月忠王刚刚娶了正妃回去,这个月齐王娶妃,等到八月份,就轮到赵王府娶妃了。这三位皇子,如今都是二十二三四的年纪,平时走得也近,关系也颇好一些。
正是因为平时呆一起的时候什么话都说,所以,方才忠王有意欺赵王,赵王这浆糊脑子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苏棠想,如今皇子们一个个都大了,又相继娶有妻室,各自成家立业,想来也是该玩心思了。毕竟,皇位只有一个。
苏棠请安,齐王瞥了她一眼说:“起来吧。”
“多谢王爷。”苏棠心下暗暗松了口气。
正要退下去,忠王却又说:“这位是……霍伯夫人?”
虽然忠王这话不是问苏棠的,但是既然点了她的名,自然不好再走。于是,苏棠又乖乖停下脚步,候在一边。
赵王却斜着眼睛看苏棠,一脸的不高兴:“哼,可不是么。这霍伯府的人还真是会拍马屁攀高枝儿,从前也没听说霍家跟薛家走得近啊,怎么三哥才娶三嫂,她就巴巴跑来了。”
忠王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呢,于是悠哉哉笑着接话道:“可也不是。还记得去年秋狩吗?当初霍家去御前状告孟家,可是三弟妹帮衬的霍家。”
此番提到孟瑶,赵王才知道老实闭上嘴。苏棠睇了他一眼,心想,该!让他嘚瑟,就该这样治治他。
托苏棠的福,灯节那日在居一品闹了一回,如今好些人都知道了,这赵王府孟侧妃乃是入王府前就怀了身子。孟瑶之所以现在这么老实在家呆着,就是怕出来有人背地里说她闲话,她怕丢人。
赵王大喇喇挥了挥手,心里有火气,冲着苏棠发泄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
这回连诚王都看不进去了,摇头说:“老四,即便你是亲王,可人家也是伯爵府的夫人,即便是父皇,也不能随意对人家大呼小叫。本王听说,霍伯爷素来爱重自己的妻子,你这样说话,小心霍伯爷不饶你。”
“本王怕他?”赵王觉得这是个笑话,“他若是有种,只管来找本王。”
忠王说:“霍家可是你未来王妃的外家,那霍伯爷是你大舅子,你可也真敢说。”
赵王闭了嘴,心中烦躁,就问齐王:“三哥,到底还让不让我们见嫂子啊?”
齐王一身大红喜袍,十分的精神俊雅。闻声看了眼赵王,没说话,只对苏棠道:“今儿招呼不周,实属本王之过。赵王也不是有意的,还望霍伯夫人不要过心。”
苏棠忙装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殿下言重了,臣妇不敢。”
齐王这才看向薛家随嫁过来的那个丫头:“好生送伯夫人出去。”
“是,王爷。”
苏棠渐渐走远了,却还能听到赵王那二货的破嗓门:“今儿真扫兴。”
难免又想,怪道幸姑根本不把孟四放在眼里。想来她是摸透了赵王的脾性,知道怎么对付他有效。而至于孟四,孟家与霍家从前交情不错,幸姑与孟瑶又差不了两岁,想必打小就相熟。
孟瑶什么脾性,幸姑肯定心中门儿清。
好不易挨着吃完了席面,苏棠借口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怕冲撞了贵人,于是跟王府管理内院的婆子说了声,就先坐车回去了。回来后,苏棠睡了会儿,然后去了青梨院幸姑那里。
恰好,黄氏也在。
“你今儿不是去齐王府吃酒席去了吗?怎么这会功夫就回来了。”
黄氏幸姑姑嫂两个正倚靠在窗前的炕上做针线活,瞄见人来了,黄氏问了一句。
苏棠挨着坐过去:“觉得没意思,就寻了个借口回来了。”
一群不大熟的人坐在一起,相互说些奉承话,听着耳朵都起茧子了。苏棠倒不是不会说这样的话,只是说得多了,就显得挺没劲。
黄氏道:“你这样,回头叫母亲知道了,又得说你。你是伯夫人,出去应酬联络感情,还不是应该的,哪能觉得没意思,就自己跑回来?”
苏棠说:“那大嫂不跟母亲说,不就行了。”
黄氏看了人一眼,笑着摇头:“你这是叫我们为难,故意跑过来让我们看到,却让我们撒谎,这怎么行。”
幸姑附和:“就是。”
苏棠挨着幸姑坐过去:“我这不是见齐王府娶妻,想到再过两个月咱们幸姑也得嫁人了,心中舍不得么。等幸姑嫁去王府,日后咱们姑嫂几个再想像现在这样一处坐着说话,可就难了。”
“我是想幸姑了,这才回来的。”
幸姑才不背这个锅:“三嫂少拿我说事儿,指定是想回来自个儿清静,才不是因为我。”
苏棠伸出嫩葱般细白的手指点在她脑门上:“就你聪明。”又说,“我来帮你们。”
三人围坐在一起,黄氏问:“对了,老二腿伤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你舅母隔几日便来府上替老二针灸,可是有了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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