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一派大红的喜庆,主子心情好了,连丫鬟婆子们瞧着都比从前精神。幸姑才踏足进门来,觉得跟从前不一样,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呢。
“真好,三哥要带着大哥回家了。”关起门后,幸姑感慨,“好些年过去了,想当年大哥去战场的时候,我才多大。如今等他回来,我都嫁人了,不知道大哥是不是还是原来的样子。”
黄氏热情张罗,一会儿拿糖来一会儿拿糕点来,又吩咐丫鬟们在小厨房多备些菜,留人下来吃晚饭。
“不管大爷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是他,我都很高兴。”离霍令俨寄信回来有些日子了,但黄氏每每想到丈夫不久就要回来了,她就激动,“说句不该说的,哪怕……哪怕大爷跟从前的二叔一样,受了伤,但只要她人能回来,我也一样很高兴。”
许氏不乐意黄氏这样说,斜睨着人:“别什么不好的事儿都拉我家二爷出来说话,二爷腿脚不便怎么了?他腿受伤,他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霍家。再说了,人腿现在已经好了,利索着呢,大嫂可别寻我家晦气。”
黄氏忙道歉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二爷腿好了,我们可是都很高兴的。我方才……”
“你方才怎么了?”许氏得理不饶人,“我就是不愿意你们那样拿二爷做比方,好像二爷从前很不堪似的。”又嘀嘀咕咕翻白眼,一脸不高兴,“我都没嫌弃,哪里轮得到你们置喙。”
黄氏却笑起来,握住许氏手道:“嫂子给你道歉行不行?是我糊涂,说错了话,不该拿二爷说事儿。”
“算了。”许氏难得不计较,“今儿看在幸姑面子上,放你一马。”
苏棠知道大房二房两个吵架不是真吵,两人此刻心里指定一个比一个高兴呢,所以,也根本没在意她们,她只看向幸姑说:“王爷待你还好吧?那孟侧妃可有再挑事儿?”
幸姑摇摇头:“没有。她还如往常一样,待王爷十分疏远冷淡。王爷待我还算好,总之是没有亏待。王府就四位主子,孟侧妃不挑食,王爷不管事,我倒是落得清闲。”
“就是有些无趣。”幸姑觉得挺没劲的,“除了进宫去陪贵妃娘娘说话,就没别的地儿去了。王府里我一个人呆着,实在冷清,不比咱们从前一起聚着说话热闹。”
黄氏说:“嫁了人都这样,总会想家的。等过段日子,就会好了。”
许氏问得直接:“赵王一月宿在你那儿几日?肚子可有动静了?”
幸姑纵然再是活泼的性子,可也是才嫁为人妇的小媳妇,脸皮到底薄一些。被许氏这样一问,她脸不由得就红了。
不过,倒也没臊着不说,还是如实道:“一个月倒也有半个月宿在我这儿,可有的时候,只是说说话而已。另外半个月,他倒是想去侧妃那儿,但却回回碰壁,最后只能气得回了书房。”
黄氏道:“这位孟侧妃……到底是耍的什么手段?若是欲擒故纵,这纵的时间也够久了……再纵下去,赵王的心就得偏到你这边来了。她即便不喜欢赵王,当初嫁去赵王府也是不得已,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如今又是闹哪样?倒是奇怪……”
许氏却顾不得想这么多,只说:“她将人往外推,还好呢。本来她的心就不是向着赵王的,指不定如今还想着咱们老三……”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许氏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说。
幸姑道:“她倒是没那么傻,那年秋狩猎场,她害了咱们霍家一个孩子,而三哥为了三嫂也是丝毫置她于不顾。她再傻,也不可能还痴恋三哥。”
“那倒是。”许氏又觉得幸姑说得对。
苏棠却没怎么说话,此刻心思全然都在那孟侧妃身上,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孟瑶是原书女主角,难道,她真的会这么轻易炮灰?
“要是伯爷在家,就好了。”
苏棠想着事情一时忘神,倒是不小心念出心中所想。这下了不得,被另外三个围着取笑。
这边苏棠在想着伯爷,而远在千里之外秦国帝都京郊的霍伯爷,又何尝没在想着家里的妻儿。
只是,一来四公主与北秦七皇子还未大婚,他这个送亲的大将军自然走不了。二来,虽然是寻得了兄长下落,但是兄长却不认他、更不肯回去,这也让他颇为棘手。
偏这是在秦国,他的一举一动想必都有秦国的皇帝派人盯着,不便大张旗鼓。所以,只能一边甩掉秦国的暗线一边趁机行事。
京郊外的一家客栈,霍令俨一身黑色夜行衣立在窗前。独自临窗而立,正望着外头的一轮月牙,此刻心里想着,他看到的这轮弯月,也是远在满京妻子看到的那轮弯月,他们在观赏同一个月亮。
霍令俨正赏月思念妻子,门却突然响了一下,而后一个一样穿着夜行衣的人大步走近了后,跪下来:“主公,外头一切都安排好了。”
对这个下属的突然闯入破坏了气氛感到不满,霍令俨略蹙了下眉,才说:“好,按计划行事。”
那人抬起头来:“主公真要这样对大爷?这样……好吗?回头大爷什么都记起来后,自然不会对主动您怎么样,可是属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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